孟秋玉不愿再与他争执,委屈的别过脸。
沈落田道:“明凤的事我们都没料到,不管怎样,事情既已经发生还是先想法子解决才是。”
孟秋玉夹枪带棒道:“你说得轻巧,合着事情没落到你头上你就说得头头是道?”
孟祌忍无可忍道:“秋玉姑娘,除了明凤透露租金一事外,你这阵子可还遇上了旁的难事?”
沈落田看她的目光也不由带着些许探究。
她眸光闪了闪:“大祌哥为何突然这样问?”
“不知是我生出了错觉,还是你真的突然之间变了,变得比以往容易暴躁。”
孟秋玉错开眼看向别处。
“多谢大祌哥关心,除了明凤惹出的事,我没遇上什么困难。”
沈落田道:“咱们这般说话也毫无意义,秋玉姑娘深知此事棘手,还是交由老村长亲自出面处理较为妥当。老村长既身子不适,我便特意来给他诊治诊治,一来免了他的病痛,二来也能尽快亲自处理村务,秋玉姑娘以为如何?”
瞧见孟秋玉还是信不过她的模样,她又笑道:“左右我是不收诊金的,秋玉姑娘何必诸多顾虑?”
先前提及老村长年纪大该考虑接班人之言只是为日后打算。
眼下还是为老村长减轻痛苦才是最快又一举两得的法子。
孟秋玉扬起一侧唇角道:“你那半吊子的水平值多少钱?我付得起。”
毕竟是至亲,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爷爷受苦,还是请他们进屋给老村长把脉。
老村长这会儿头疼,大热天卧床还盖着厚棉被。
“大祌两口子来啦?”
孟祌没让他起床,道:“老村长且躺着,我带娘子来给你瞧瞧。”
“不过痛几下也就过去了,你们啊,一惊一乍的。”
老村长曾听说沈落田有两下子,既然人已上门了,即便村医来看过,他也还是如实的说了自己身上不适之症。
沈落田边听边给他把脉,片刻道:“老村长心宽,问题确实不大,我给你施针缓解缓解,回头再让婶子送两付药过来,养两日应当无碍。”
先前孟秋玉送到姜家的人参还是给老村长养身子较为妥当。
“养两日?”
孟秋玉质疑的扫她两眼,又道:“村医可是说让爷爷日后尽量卧床的。”
沈落田不以为然道:“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个病痛,上了一定年纪的确该注意歇息切莫操劳。但一味躺着也不利于调养,所谓久坐伤神久卧伤气,气主脏腑肢体,气滞则血淤。故此,老村长将养几日若觉得身子好些,还是多走动为好。当然,秋玉姑娘最好能陪侍身侧。”
她若能时常陪着老人家便不再有心思和时间四处去惹祸了吧!
老村长想点头,却发现躺着很难,便和气的笑了笑。
“大祌媳妇说的是,明日我便在村子里走动走动,也许久不见有乡亲上门了。”
孟祌和沈落田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孟秋玉。
这么说,老村长还不知道王家霸地一事。
孟秋玉面露几分窘迫,道:“爷爷,只是说让你走动走动,又不让你四处乱走。”
沈落田默默给老村长施针。
之后老村长睡下了。
孟祌和沈落田也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孟祌回头问孟秋玉:“秋玉姑娘,那些被王家占地的乡亲们未曾来过?”
在县城时她可是说那些乡亲来家里逼她出面的。
她这么做莫不是想博取同情?
孟秋玉窘迫,双眸盈盈泛着泪花。
“他们晓得爷爷这几日身子不适,又听说我替你们跟王家拿到了租金,怎会直接来我家?”
说着,眼泪掉了下来,语气如控诉般又道:“他们是直接把我堵在路上!你可知我一个女孩子突然被几个爷们围着,当时心里是什么感受?”
扯出手绢擦了泪,又瞪了眼沈落田,如同说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孟祌察觉发现孟昌群不怎么关心家里事,道:“此事还是应当尽早告知老村长。”
孟秋玉仍无法接受道:“大祌哥,你果真忍心?”
他摇头:“秋玉姑娘,老村长是过来人,他比你想象中沉得住气镇得住场。”
沈落田也道:“秋玉姑娘若不放心,可推迟到明后日再说。”
两口子说完就驾马车走了。
孟秋玉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气得压牙根都快咬碎了。
“沈落田,你想做好人?我偏不让你如愿!”
孟祌和沈落田酉时才回到家。
孟花玲笑得意味不明,又早早帮他们把汤炖上了。
“今日又有汤喝啊?真好。”
沈落田本想做晚饭,见她忙得差不多了便揭开锅盖闻了闻。
猪蹄莲藕汤的香味弥漫了整个灶房。
孟花玲笑道:“这猪蹄我按你的法子料理了好几轮才下锅炖,一定不会腥。三斤才花了三十文,便宜又好吃,还补身子。”
沈落田道:“嗯,往后村里有的咱们就尽量在村里买,也省得去外头光顾别人的生意。”
孟花玲又道:“我是猜到你们今日多半又空手而归,这才去小集市买猪肉。”
孟祌上山打猎,打到野味就拿去小集市卖,换了钱买猪肉。
料理猪肉的配料也不算什么钱,如此开销省钱时也不至于让家里一直吃素到青黄不接的地步。
晚上,沈落田原本同孟黎兄妹在堂屋里练字,孟祌照常在一旁指导。
沈落田为了保护大家的视力,还特地买了三个油灯。
堂屋里人多,需放两个,孟花玲晚上要做些针线活,也要在卧房里放一个。
土坯房虽小,气氛却越来越温馨。
“大嫂子,止血草微毒,那它算草药还是毒药呢?”
孟黎写了止血草的功效,有些不解。
“是药三分毒。”
沈落田笑了笑,又道:“直接用止血草生药敷伤口,若伤口太深则止血后中毒可能性极大。若想发挥止血草的止血作用而不中毒,须得将止血草晒干磨粉与化毒草药粉配比后一块撒在伤口上。”
“化毒草啊?”
孟惜苦思冥想,想不起来他们曾写过这种草药。
沈落田瞄她一眼,笑道:“惜惜别想了,化毒草难得,得进深山里才有。咱们只是在练字,不是在记草药哦!”
生怕他们太心急,她得不时的说这样的话让他们放松,以便循序渐进。
孟祌道:“娘子,不如咱们练完止血草就练化毒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