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孟花玲扬了扬手中的包袱道:“给阿玉的衣服已做好了,我去看看她,正好让她试试看哪里还需要改。”
沈落田道:“那您早去早回,夜路不好走呢!”
这会儿还未日落,但她俩聊起来不注意时间就容易过了点。
孟花玲笑道:“放心吧,你们这趟没买肉,待会儿婶子带只鸡回来给你们做晚饭。”
不用说,必定是要花钱跟乡亲买的。
沈落田看着她喜滋滋的去给孟秋玉送新衣服。
孟祌过来时见她望着孟花玲走远的背影,纳闷道:“娘子,你在看什么?”
她微微摇头:“婶子居然说要买只鸡回来给咱们做晚饭。”
村子里并非只有孟祌一个猎户,他们猎到野味时也会宰杀了拿出来卖。
还有些人家会杀鸡杀鸭后分半拿到村里的小集市卖。
给姜振新炖一两碗汤,买个半斤几两就够够的了。
她居然要买整只鸡!
若是自家宰杀也就罢了,一时吃不完还可以拿去后院的井里冻着,跟村里的乡亲买着实没必要买一只。
孟祌突然想到了什么,清了嗓子道:“你脸都晒红了,婶子心疼你辛苦,吃点好的并不过分。”
沈落田怔了一下,细细感受时只觉得脸有些烫。
眼下还好,最烫时是他在马车上偷袭她之后。
思及此,她抬脚就要踹他。
孟祌自觉理亏了一般,在中招之前正好不紧不慢的走开了。
孟黎兄妹在堂屋守着姜振新时会拿笔来练字。
瞧见他们动手,提醒道:“大祌哥哥,大嫂子,君子动手不动口。”
沈落田正想说,她是女子并非君子。
但想到孟黎可能是棵好苗子,为了不误人子弟,她硬生生憋住了。
转头见孟祌去淋浴房补做些收尾的活儿,她跟着上前帮忙。
孟祌见她跟上来,提醒道:“娘子,别打我,小心浴房塌了。”
沈落田瞪他一眼,拿起比人身高还长的竹片看浴房哪处有缝便跟着补插进去。
“大祌哥哥,你今日之举,万一被秋玉姑娘瞧见,她指不定又想不开了。”
孟祌道:“她不曾说过钟意我之言,没来由的,我怎好跟她说拒绝的话。咱俩本就是夫妻,她该知道,她没瞧见的地方咱俩还要做更亲密的事。”
“闭嘴!”
不出三两句又一言不合,欠揍!
沈落田忍无可忍又要踹他。
孟祌躲闪了一下,道:“娘子,我可有说错?”
她磨牙道:“没错也不许说!”
“那……”孟祌的脑袋从另一边竹墙探出来瞄她,“可不可以……”
他本想问可不可以做,但话到嘴边自个儿又吞了回去。
万一娘子答应了怎么办?
他他他、他自己还未准备好呢!
眼下叔的病还没治,他没法子跟她生仔仔,让她吃避子药伤了身他心疼不说,还要浪费钱买药。
这么想着,他的念头便打消了。
两口子就在家里忙些零碎的活儿,偶尔拌几句嘴。
孟惜白日里已将菜都洗好了,这会儿就等孟花玲买鸡回来才做晚饭。
孟花玲到了老村长家,第一时间问孟秋玉被掳之事。
确认孟秋玉没事后她才道:“阿玉,大祌前些日子受伤,婶子这半个多月忙得都顾不上来看你,你就跟婶子疏远了?”
孟秋玉垂眉低眼的听着。
“下回你要去城里可事先跟大祌打声招呼让他们捎你一程,回来也一路,马车快,彼此也有个照应,省得多生枝节。”
孟秋玉思量着问道:“婶子,大祌哥每回进城,落田都要跟着吗?”
孟花玲心里想言明他们夫妻一块去城里不仅是办正事,还顺道亲昵亲昵。
但想到她最近多有不顺,转而道:“是婶子叮嘱他们要一同进出的,他们单独去我还不放心呢!”
“原来如此。”
原来她在故意撮合他们做真正的夫妻!
孟秋玉神色微变,又垂眸扬唇道:“也难怪婶子非要他们形影不离,就怕他们在城里误入歧途吧?”
孟花玲略有诧异。
孟秋玉又道:“不过,落田为人如此霸道,大祌哥又血气方刚,便是一同进出也不见得能省事儿。”
孟花玲道:“阿玉,往常你有话都是直说的,今日可是知晓了什么事要同婶子讲?”
她纠结着道:“婶子可不可以不要问了?阿玉不愿做长舌妇。”
“话头都到这档口了还管什么长舌短舌?”
孟秋玉皱了皱眉:“大祌哥和落田今日在城里吵架吵得可凶了,若非我拦着,兴许还能打起来。”
孟花玲大惊:“此话当真?”
她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婶子说真不真?”
孟花玲想起方才孟祌和沈落田刚到家时就拌嘴,还提到孟秋玉,心里到底有几分信了。
“阿玉,他们因何吵架?”
难道就是因为她?
孟秋玉道:“婶子,我若说了大祌哥会怪我的,婶子不帮我嫁给大祌哥,我也不让你为难,但我不希望大祌哥怨我。”
孟花玲道:“我不让他们知道是你告诉我便是。”
孟秋玉想了想,道:“听他们争执的话头,似乎是大祌哥逛了青楼。”
“什么!”
孟花玲当即原地暴起。
孟秋玉顾自从容的劝道:“婶子,男人偷腥是常有之事,大祌哥也是一时糊涂,你回头可别责怪他。便是他偶尔犯个错,落田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踩他脸面,往后大祌哥再进城还不被人看笑话?”
“他该!”
孟花玲怒极,又道:“这个臭小子,我多次千叮万嘱,还让他叔耳提面命不让他乱来,没想到他带着自家娘子还做出这等混账事!”
此事不用说,必是他趁沈落田去给知县夫人诊脉时干的。
好小子!
孟秋玉看她气急的模样似是为沈落田感到不平,心生怒火却隐忍着。
“婶子,你如今似乎对落田这个侄媳妇很满意?”
孟花玲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遂平复了气息问道:“阿玉,你前些日子落水身子抱恙,连记忆都有些混乱,现在可好些?”
孟秋玉揉了揉脑袋:“总觉得有些事记不起来,每每想要记起就头疼的厉害。”
孟花玲脸沉了沉。
看来,她还是没想起孟祌和沈落田圆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