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按时送酸萝果,但还是得送。
“大祌哥哥,你就别操心这事儿了,我有法子。”
沈落田说完就给他喂汤。
待孟祌喝了汤,夜幕也笼罩下来了。
孟祌轻撩了衣袍便要下床。
沈落田忙扶他,道:“你要去哪儿?上茅房?”
心里也在犯嘀咕:她可以伺候他很多事,这沐浴和如厕该怎么办?
孟祌却道:“我去后院。”
原来,他还记着姜振新那句面壁。
她悚然道:“你这是找虐?”
孟祌慢慢走出房门,道:“无碍,这会儿天气热,在外头待一晚不妨事。”
沈落田脸沉了下来,松开他让他自个儿吃力的走。
“看来,叔若不改口你是非去不可了?”
“嗯。”
沈落田两三步走到姜振新门口问:“叔,大祌哥哥要去后院喂蚊子呢,你这会儿气可消了?”
孟花玲就在旁边给他喂汤,闻言劝道:“走路都不成样子,还去后院做什么?你快别折腾他了。”
姜振新固执道:“你们都护着他,他便是不去我也不能怎样。”
这是不肯松口了。
孟祌转头就往屋外走。
孟黎兄妹原本扒拉在房门外偷窥他们喝汤的反应,没想到又看到他们闹别扭。
这会儿见孟祌出门,他们颠颠儿的跟上去了。
沈落田站在原地,内心有些躁动抓狂。
日子已过得如此艰难,还非要彼此折腾,能不能好好过了?
孟花玲了解姜振新的脾气,没多说什么,喂了汤之后抽走垫背扶他平躺着。
“上回田田说要教我什么推拿手法,嗯,是给你按摩恢复身子的,可要试试?”
姜振新针灸后确实觉得身子舒坦了些,明白沈落田的确有些能耐,虽说心里仍有些抗拒,但还是允了。
孟花玲仿佛看见了希望,欣喜的来到堂屋对沈落田道:“田田,你这会儿可有空教我那个、推拿,是推拿。”
“啪”的一声,沈落田把手中一本用细绳穿孔订成活页的羊皮空白书丢在桌子上。
“婶子,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有话想同你跟叔说。”
孟花玲这会儿一心想着学推拿,浅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如咱们边学边说?”
“恐怕不妥。”
沈落田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道:“婶子,今日刚从外头回来那会儿,你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后来被孟祌打断了,否则孟花玲还不定如何继续数落她。
孟花玲见她神色过分严肃,也想着一码归一码了。
“田田,这是两回事,便是婶子眼下有求于你,有些话也还是发自内心的想跟你说道清楚。你买的那些医药用具,婶子已晓得有用处了,可这些笔墨纸,着实没必要买。”
纵使瞧得出沈落田手里精致的银针价值不菲,她心里也不会有疙瘩了。
沈落田道:“大有必要!大祌哥哥识字儿,他往日上学堂定是花了不少钱,咱若不想让那白花花的银子白花了,就得把他所学延续下去。”
“如何延续?”
“我新买的两支笔,阿黎和惜惜各一支,往后便让他们跟我一块练字,大祌哥哥负责教。”
前几次孟祌教她练毛笔字时,孟黎兄妹在一旁偷听偷看,她都发现了。
若不趁他们年纪还小让他们多认字,往后孟黎不得跟着打猎为生?
孟花玲眉目微微下沉。
“田田,认字不是一时半刻一次两次的事儿,时间一长,得多大一笔开销你想过吗?”
沈落田道:“婶子舍不得花钱为儿女谋未来,却舍得为了给孟秋玉买上好布料亲手做衣裳。恕我直言,婶子这未免有些分不清里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