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宝源当铺是清黎县城最大的一家当铺。
孟祌和沈落田来之前还是先把牛车拉去存放,以防谈价格耽误太久。
当铺里,老板噼里啪啦的打着手中的算珠。
见他们上门,他询问道:“敢问二位要当什么?”
沈落田简短道:“很好的宝贝。”
老板搁了算盘问:“哦?是什么样的宝贝,可否拿出来老朽瞧上一眼?”
她压低了声音:“老板能否安排内室详谈?”
当铺里也有伙计,但她凭着眼力一眼就断定这个戴着黑色瓜壳帽的中年男子就是老板,这才直接与他对话。
眼下她提出此等要求,老板直觉东西不简单,于是交代伙计看好店铺便请他们入内。
孟祌肤色黝黑,从始至终挺着健硕的身板。
若非沈落田的长相不似贵妇,老板倒要把他当成保镖了。
“请问二位要当的东西是何物?”
沈落田在兜里掏了掏就从空间取出用黑布包裹着的青金石亮在老板眼前。
“就是这个珠子。”
老板乍一看,两眼直冒光。
“这、这这这、这是……”
他整句话还未说完便自个儿捂住了嘴。
孟祌则是一脸茫然。
不就是一块石头,何至于见了鬼似的惊慌失措的?
沈落田只看他的反应就想笑,但又考虑到自己是来当东西的,便生生的憋住了。
她怅然道:“老板,不瞒您说,这是我们家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宝物。父亲说了,这还是当年老祖宗以命相护才得到贵人的赏赐,后来便成了我们的传家宝。”
如她所料,青金石在这个时代也是贵重的东西。
若不杜撰个光辉事迹出来,旁人难免质疑它的来历。
老板平复了心情,了然的点头后目光又落在她手中的青金石上。
这得救了多尊贵的人才得了此等赏赐?
“既如此,你们又为何要当掉?”
沈落田无奈道:“老板,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做。我身边这位便是我相公,您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又壮实,实际上,大夫说他已身患绝症啊!”
孟祌嘴唇张了张,瞄了她一眼后默默的把脑袋压低了。
她抽出包着青金石的黑布擦了擦眼睑道:“相公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便是把传家宝当了,我们也要把他的病给治好。他若有个好歹,今后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过呀!”
孟祌眨了眨眼。
他们哪里有孩子了?
做买卖不是该诚信互利嘛,娘子怎的越编越离谱?
当铺老板每日面对前来典当的人数不胜数,各种纠结为难和哀伤的人都有。
如沈落田这般诉苦的她也不是第一个。
“好了,这位娘子,无需你多言,老朽知道这东西有多贵重。”
沈落田险些破涕为笑,又强自镇定的问:“有多贵重?”
老板如实道:“老朽不才,这辈子也就去过京城一趟,如这般个头的青金石,曾经卖到这个数。”
他伸了一巴掌出来,五根手指张得开开的。
“才五十两?”
孟祌险些翻白眼。
娘子还信誓旦旦的说比那块大石头贵得多,如今看来,真是白瞎了她一汪没了影儿的泪。
岂料,老板呔了一声道:“什么五十两?是五千两!”
孟祌惊呆了。
沈落田内心是惊喜的,却不由皱了皱眉。
没想到,这个时代炒玉石也能把价格炒得这么高,想来买家非富即贵。
“我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但也听人说过京城龙盘虎踞,权贵人家随便寻个由头互相较真也能把一块废石的价钱炒高了,咱们小门小户小地方,自是比不得。”
老板摇头:“并非刻意将价钱炒高,只是个中缘由,老朽也知之不祥更不方便透露。”
沈落田直接问:“既如此,不知老板能给什么价?期限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