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子扔了一粒娘亲给他剥的花生米进嘴里,对沈落田道:“谢谢大嫂子。”
她笑答:“乖。”
周石山又对他道:“还有呢?”
二蛋子茫茫然不知所措。
“你身子不适阿爹也着急,但错了就是错了,若非出了这档子意外,这会儿你屁股该开花了。”
二蛋子看了看孟惜,垂首道:“对、对不起。”
孟惜小挪身子慢慢躲到沈落田身后。
周石山哼了一声道:“亏得你那日回家谎称碰了野兽,否则老子当晚便让你屁股上开花了。乡里乡亲的,你跟哪家的小子连打带摔不成,无端端的欺负惜惜,就不怕日后你看上的姑娘跟她要好,惜惜提一嘴让你心事泡汤。”
二蛋娘啐了一口道:“嘿,你这糙汉子,做什么胡乱赌咒你儿子?跟个妇人似的没事儿净瞎扯十年八年后的事儿。”
沈落田笑着揉了揉孟惜的脑袋,对他们道:“既然二蛋子无碍,事情也说开了,家里还有活儿我们也不多打扰了。这酱萝卜阿黎和惜惜都爱吃,但二蛋子眼下的状况还需忌口,若真想吃改明儿去我那儿串门,大嫂子做给你吃。”
目的也算达成了,且今日之事相信周石山私底下定还会狠狠训二蛋娘一顿。
二蛋子“嗯嗯”的点着头。
“嗯什么嗯,脑子里净想着吃!”
二蛋娘见他好转便习惯性的拍了下他脑门儿。
周石山在沈落田转身前忙道:“大祌家的先不忙走,二蛋子是我周家唯一的香火,今日你也算救了他小命,若不报答一二,叔这心里过不去。”
“周叔不必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她真心觉得没什么,还暗算了二蛋娘一把。
若非如此,以姜家和周家的条件落差,她短时内还没机会给孟惜出口气。
周石山道:“哪里是客气,这是应当的,二蛋子打碎了惜惜挑水的罐子,我给她两个小木桶当是赔礼,城里买的,木材用的可是好料子呢!”
沈落田低头看孟惜。
孟惜咬了咬唇,显是想要的,且同样大小的木桶比陶罐子轻。
“那就多谢周叔了。”
沈落田算是接受了。
周石山又道:“叔才要谢你,你同我来,家里那两头小蛮牛整日跟结了血海深仇似的,好几次打得牛棚都要塌了……”
二蛋娘意识到他的意图,连忙跟上来拉他去一边道:“当家的,你这是要把牛白白送给她不成?”
周石山道:“家里统共头五头牛,送一头怎的了?那两蛮牛搁人的年纪还不算成年,人指不定还不愿收呢!”
二蛋娘不依:“没成年怎的了?养个一年半载就能下地干活儿了,生猛得咧,你晓得这么大头牛值多少银两嘛你就胳膊一挥豪气送人?”
周石山哼了一声,不愿搭理她。
可他才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训道:“就说你这婆娘小心眼大嘴巴,那蛮牛值钱怎的了?能比你这张老脸值钱?别忘了人刚给你治了过敏症!”
“我……”
“还有我儿子呢?咱村子里可是有过吃木薯死人的先例,我儿子不比那蛮牛值钱?”
二蛋娘嘿了一声:“哪能这般比较?”
他哼道:“总之这事儿你别插嘴,人救了你和儿子,再把其中一蛮牛牵走便又整救了咱家牛棚。如若不然,改明儿两蛮牛又打起来连鸡棚都一块踏平咯!”
周石山不理二蛋娘了,说完便领着沈落田去牛棚。
“大祌家的你瞧瞧,就那两蛮牛,都是公的,你看上哪头便牵了去,只当是叔给你的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