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被张氏那一嗓子嚎得手脚发抖,大白萝卜立马掉到地上伤了皮。
“唉,惜惜,你看你,暴殄天物了不是?”
沈落田淡定自若的拾起那颗萝卜拍了拍,随即撞进箩兜里。
转头看向张氏,就见她满脸是血痕,头发凌乱如鸡棚,隐约可见几处现出了头皮,还渗出些许的血。
张氏听清楚方才那句话果真是沈落田说出的,无比震惊。
但是,她模样看着狼狈又受惊,眼神却是有神,甚至是凶狠而战意十足,仿佛方才打得还不够过瘾,还想再战。
“给我放下,滚出我家菜地,再敢乱动我可饶不了你们!”
张氏回过神来又开始骂骂咧咧。
孟惜都躲到沈落田身后了。
沈落田等不到耳根清净,便道:“大黄,拦住她!”
她本意是想提醒张氏,他们姜家的大黄狗正在菜园门口镇守,让她至少敬畏些。
不料,大黄竟也听她的话,朝张氏狂吼:“汪!汪!汪!”
人再能叫也叫不过狗的。
张氏也怕这条狗,只能远远瞪着她们,不敢上前。
“好样的,大黄,就守在门口不许母老虎进来,免得吓坏我们家惜惜。”
张氏看着凶巴巴的,但跟人打了一架,身子也虚弱了,扶在门框处,想歇息,却又不甘心让她们在自家胡来。
“雅雅,躲在房里做什么?家里遭贼了,还不赶紧去把你哥找回来!”
张氏的女儿才十四岁,叫孙素雅,说是城里的亲戚给起的名儿,自诩有文化,当年还炫耀了许久。
沈落田听见她差遣女儿去找儿子,置若罔闻,继续摘菜。
“惜惜,白萝卜要均放在两个箩兜里,省得待会儿一边重一边轻不好挑,我去摘南瓜苗。”
南瓜苗带毛的,还是不让惜惜碰了。
“哦~”
孟惜刚把一个白萝卜放进箩兜叠出第三层,闻言又拿起来放进另一个,还瞄了眼张氏的方向。
这时候,孙素雅来到后院了。
“阿娘,你怎的伤成这样?快进屋去歇着。”
方才她听见张氏和李梁氏在院子里打骂了,害怕的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歇什么歇,没看见那两个贼正在糟蹋你家菜地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找不回你哥,你便负责把她们赶出去,否则你今日别想再吃饭!”
张氏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做饭了。
自打沈落田越来越能干,她便使唤得越发上头,不仅让她洗衣做饭,还命她挑水种菜,赶鸭子去耍水。
沈落田才嫁了几日,她便架不住家务活,嫌弃一双儿女不中用。
孙素雅听她的话要过来阻止沈落田收菜地。
“沈落田,你住手,那菜是我家的,你再乱动,小心我……”
“汪!汪!汪!”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大黄狗的凶猛吓得身子一抖,嫌脏一般连连后退几步。
“啊!你这狗东西,不许靠过来!”
她被张氏当成娇小姐来养,农女的命却是富家千金的作态。
孟惜忍不住朝那边看去。
大黄狗支起前腿,屁股和后退着地,守卫一般蹲在菜园门中间。
虽说狗狗很听主人的话,但她还是担心它误伤了人。
沈落田慵懒的看了孙素雅一眼,对孟惜道:“别理会,先装好菜再说。”
两个方形的箩兜,不高,但够大,四角都吊着绳子在上方打成一个死结。
白萝卜垫底,大白菜和南瓜苗垒在上头塞满四根绳子之间所有的空间。
扁担往两个罗兜间一挑便是沉甸甸的大收获。
“沈落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那箩兜是你舅舅的东西,你也有脸往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