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田眼眸微转,对着孟祌一脸苦相的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她刚受过伤,忘了也不奇怪!
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然原主的记忆里为何没有酸萝果?
孟祌到底是村里的汉子,脑子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明白她的意思后他就信了。
何况原主往日在村里的口碑还不错,又刚受了这么大的罪,嗓子能不能好还不定,是个汉子瞧了都会心软。
“我没有旁的意思,忘了就忘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莫要往心里去。”
他握住她近乎自残的手,拉下后立马松开。
沈落田松了口气,也没心思再计较他方才诓她吃酸萝果的事了。
孟祌往前走时瞄了眼她的衣着。
她还穿着昨日的红衣服。
算不上标准的喜服,平日里穿也无妨,却让他一眼看出她没有衣服可以换。
张氏送她上轿时没有任何陪嫁,哪怕一件旧衣服都没有给她带。
“别担心,有了这只野山羊,诊金和聘金应该都有了。”
还有剩余的银两给她买新衣服。
沈落田察觉他在打量自己的衣服,但这跟诊金和聘金有什么关系?
余下的路,孟祌没怎么开口说话了,却几次停下来要背她。
她不愿意,想到接下来要爬山,还是让他自己走轻松些。
只是没料到,孟祌带的路跟她走过的不一样。
他沿着山谷走,连山都不用爬就从另一条山道出口进了村子。
虽说选的路其实还不算是一条正儿八经的路,却是省去了许多脚程。
沈落田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心情简直……无以言表。
原主未曾踏足深山,不识山路让她吃亏了。
“哟,这不是孟祌嘛,今日走了大运,猎到这么肥的野羊呐?”
扯开嗓子打招呼的人是张氏,正是沈落田的舅母。
他们出了这边的山道出口,要回姜家须得路过孙家大门。
沈落田听到这令人不适的声音几乎是出于本能就冲上去挡在孟祌跟前。
“你这是做甚?”孟祌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反应。
像是护着他,可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需要她护着?
何况她也护不住,不然往日里又怎会被张氏使唤亏待得骨瘦如柴?
沈落田生怕孟祌一开口就把到手的小肥羊送入母老虎的窝,跟他指了指小肥羊后做了个拥抱的动作:护好小肥羊。
她不想当着张氏的面出声,要开口也得等到嗓子痊愈。
孟祌看了眼张氏,没说话。
张氏扭着肥腰走出来,轻蔑的瞟了眼沈落田,看孟祌时立马又笑眯眯的。
她身子丰腴,脸上的肉也不少,可看上去还是凸颧厚唇的刻薄相,满眼的算计藏都藏不住。
“我说孟祌,不是舅母贪财啊,可你这亲也成了,聘金却迟迟不送过来,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张氏没拿到聘金就把沈落田送去姜家,是因为她知道沈落田要变成哑巴。
若是拖久了,姜家发现后死活不让哑巴进门就麻烦。
好在事情传开时花轿已经送到姜家大门了。
孟祌摇了摇头,没有半点急于辩解的意思:“孙家婶子放宽心,三两银子一文不少。”
三两?
村子里娶媳妇没有这么便宜的。
张氏三两银子就急匆匆的把她卖了,可见是害怕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