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哈赤铃和木桑元老对视了一眼。
“陛下。”怒哈赤铃薄唇轻启，“请允许我亲手，将北疆圣丹，呈给您。”
万俟谦神色若有所思，沉默片刻之后，道，“朕记得往年都是木桑元老呈上来的。”
木桑元老笑道，“南枭陛下，我族最尊贵之人是圣女，最尊贵之物是圣丹，由尊贵之人将尊贵之物呈上，方显我族的诚意。”
怒哈赤铃从木桑元老手中接过一个木盒，赤脚踩着光滑的地板，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走到万俟谦身前，就在站定脚步的瞬间。
她脸上的面纱忽的掉落一半，接着露出整张堪称绝代的脸庞。
完全对称的脸，黄金比例的三庭五眼，瘦削的下巴，粉嫩的薄唇，右脸颊中间点了颗细微的痣，更显得魅惑。
怒哈赤铃的身上似乎藏着一股诡异的熏香，大殿中人看见她的容颜，皆停滞呼吸，呆坐原地。
万俟谦只是微微晃了下神，径直拿过那盒子，放在边上的桌子上。
不是他不喜欢长得漂亮的，而是他一般脸盲，这张脸似乎跟现代那种网红脸，大差不差。
程皖素看见那张脸后，心底升起浓重的不舒服。
她一直被称作南枭第一美人，然而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的美，根本算不上什么。
倒是努哈赤铃愣住了。
在她心中，她的容貌举世无双，再加上北疆蛊术，只要是个男人就逃不过。
为什么万俟谦的反应如此平平无奇？
“皇上，北疆圣女也将圣丹呈上了，可以让她回去了，本宫看她穿的这样少，别是冻得走不下去了。蘅芜，去将本宫的虎毛大氅拿来，给圣女披上。”
程皖素看着那双狐媚子眼睛，气的心口泛疼。
努哈赤铃勾唇，又是一道摄人心魄的风景线，“多谢南枭皇后，不过我身为北疆圣女，自幼经圣母庇佑，不畏寒。听说南枭皇后是南枭第一美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她这话是讽刺吗？
程皖素脸一沉，“本宫再美，也不及圣女千分之一，北疆这样的好地方，人杰地灵，尽出漂亮的姑娘。”
怒哈赤铃看了一眼玉玲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南枭皇后和西蜀二公主，眉眼之间还有些相似呢。”
程皖素心头的弦猛的断了一根，“是吗，那也是本宫的福气了。”
怒哈赤铃意味深长的朝万俟谦行了个南枭礼节，“入乡随俗，我给您行个南枭的礼节。人人都想得到北疆的两大至宝，可您却对此不屑一顾……”
万俟谦淡淡的道，“朕不喜夺人所爱。”
怒哈赤铃转身拜退，回到坐席上，又重新戴上了面纱，隐去那万千风华的一张脸。
只不过，她在路过魏行知时，脚步顿了顿，看向魏行知的眼神也变得犀利玩味起来。
方才这人是看出来她身上的铃铛有问题，所以才故意跟她合了一曲。
有意思，看来这南枭的魏行知魏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魏行知佯装不知，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酒席到中途时，一名内侍‘不小心’把酒撒在了程皖素的身上，于是程皖素下去换衣裙。
过了没多久，玉玲珑也离席出去。
行至御花园隐秘的角落，程皖素背靠假山，挥退身边跟着的人，让蘅芜去旁边守着。
很快，就等来了玉玲珑。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寂静的假山堆。
程皖素头被扇到一旁，发饰都掉到地方好几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迟钝的抬起戴有护甲的手，抚摸了一下微肿起来的脸颊，嘴角被刮破了一些皮，她低着头，另一只手扶着身后的假山。
如预想中的一样，恶心的谩骂随之而来。
“小贱人，你敢在大殿上坏本公主的事儿？别以为你现在飞上枝头，就真成了凤凰，你给本公主记住，你永远都是那个卑贱低微洗茅厕的臭丫头。”
玉玲珑转动着自己的手腕，冷眸讥讽的睨着程皖素。
蓦地，她一手挑起程皖素身上的衣裙袖子，“啧，就算你穿上这样华丽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就是个下人，当年父皇不认你是公主，如今好像南枭的皇帝也不认你是皇后吧？”
程皖素低着头，眼中一片冰冷。
玉玲珑继续道，“看到了吗？不配的人，终究是不配，你让你做到这个位置上，就已经是你的福气了，若是你能在西蜀进攻南枭那日，毒死万俟谦，西蜀也不会处于这么被动的地步。”
“二皇姐真舍得他死吗？”程皖素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话。
玉玲珑眯起眼睛，挑起程皖素的下巴，“本公主也不瞒你，本公主来的目的就是南枭皇帝，你做得这皇后，那本公主也能做的，你最好给本宫制造点机会，那样的话，以后等本宫诞下南枭皇子，还能看在姐妹情分上，对你施舍一点。”
程皖素下巴被玉玲珑捏在指尖，很快白皙的皮肤就被掐出了两道印子。
一如当年那样，一群自以为是的，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
“二皇姐……您觉得，您配吗？”
玉玲珑怔愣了一瞬，意识过来是什么后，直接抬手往程皖素脸上招呼。
然而这一次，程皖素并没有等着那一巴掌落到自己的脸上。
她一把攥住玉玲珑的胳膊，反手一巴掌打在了玉玲珑的脸上。
力道比玉玲珑的还要大，一巴掌下去，玉玲珑的脸就已经高肿起来，鲜红的五指印下还有护甲剐蹭带出来的血痕。
“你，你敢打我！”
程皖素腾出一只手揪住她的发髻，使劲往后扯，“二皇姐，今时不同往日啊……”
“你一个克死两任丈夫一把年纪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嫁到南枭的皇室，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你连侍奉皇上的资格都没有，啊，对了，本宫听说，二皇姐的第二任驸马爷，临死前还给二皇姐找了个妾室生了个郡王呢？
哈哈，也不知这小郡王如今还活着没有。”
玉玲珑一挣扎，程皖素就对着她的腿踹上一脚。
“二皇姐，你别忘了，这是南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