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香源镇又行了大半日,就到了一处分岔路口,谭池月叫住了苏寒。
他指了下自己所坐的马车:“我准备带着她,去一趟南滇。”
“你去干啥?”苏寒问道。
他轻耸了下肩:“想见识一下。”
“这里的不够你见识是吧,你往那里瞎晃啥,师叔您老也四十好几了吧,咱能省点心吗,那边的情况很紧张,怎么照顾你。”苏寒皱眉道。
谭池月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就我,你师叔我,还用别人关照吗,我不关照他们就不错了,你派去的人,个个都是能人吧,可他们会解毒吗,你也看到了,就这南滇各部族的秘毒,好解吗,万一如个愣头青着了别人的道了,救不了的话,就只能扔在那里,有我在,不还可以弄活一两个嘛。”
苏寒被他的话直接给噎住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道:“我给他们带上药了,想来应该可以……应付一下……”
“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你不想欠仙瑶宫的人情,你打从心眼儿里,都不想与我们这个师门沾关系,你心里的怨很重,这些师叔都明白,大师兄当时也说过,是威胁地让你拜他为师的,唉,可孩子,你就算再不想,我也是你的师叔,你们现在已经很累了,这一次随同你们一起,我看了个明白,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能让这些小事绊了你们的脚,孩子放手去干吧,师叔别的本事没有,但这解毒一事,还是有些心得的,想来也能帮上些忙的,等师叔再回来时,你备几坛好酒给师叔,就是最好的谢礼,要是能再得些你那位秘密兄长后花园子里的神药,就最美了。”谭池月慈爱地笑看着她。
苏寒立即背过身去,微歪着头的,倔强的不让眼中的泪流下来,她被这老头给感动到了。
谭池月再轻叹了口气的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当师叔的亏欠于你的,明知道你在何处,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探望,根本不知你在那地狱般的苏府里的情况,要是早些把你接回师门,想来,你也不会如此的恨我们,再见时,又处处地试探和为难,也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不对,孩子,咱们师门的人脾气是怪,但心思都不坏,像咱们这么牛的人,哪有几个不是怪脾气的,对不对,你应该能明白,师叔先去看看,你也照看好你那不成气的师兄,等师叔凯旋而归。”
“师叔……保重!”苏寒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哽咽的道。
“孩子!保重!”谭池月潇洒转身,脚下一点就钻进了马车之内。
直到马车转向另一条路时,苏寒这才轻吸了鼻子的转回身,看着那个方向,大声地吼道:“师叔!我备好酒,等你回来!”
她的肩上被一只大手按住,再搂进了萧沐庭那温暖的怀里。
“这老头还挺会煽情……”她轻泣道。
他轻声道:“想师叔能明白你的心思,咱们等他回来,你也可传消息让那边的风擎阁接应他,确保他的安全。”
苏寒在他怀里轻点着头:“相处时间不长,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人还是不错的,和白老头差不多。”
萧沐庭点头:“是,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才是医者仁心。”
“就是嘴太损了,一般人都接不住,也就我没脸没皮的吧,能与他应付一下,真怕到了那边,他再招人烦,怎么整……”苏寒再轻抽泣了下。
“不会的,这谭老头可是会看人下菜碟的,更不会被人欺负,他自身功力不弱,能欺负他的人,想来不会太多,别说,有他在南滇,还真是不一样了,这回可有萧沐简苦头吃了。”萧沐庭故意说得轻松。
苏寒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如果他敢伤我师叔,我一定亲自带兵,平了整个南滇,我要把他挂在树上吊三天三夜,你到时不准拦我!”
萧沐庭马上举起右手,三指并拢地起着誓:“绝对不会,到时候相公随你一起平!”
“这还差不多!”苏寒再扭头看向已经只剩下尘土飞扬的小路,再嘟囔了一句:“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我怎么和师兄交待呀……”
而此时在那马车之内,谭池月的眼圈也是红的。
他向来性子淡,对于分别一事也看得很轻,自己的徒弟离开师门,他都无动于衷,可这回却真的不同,就好像一个父亲离开了女儿一般的不舍,可他知道,这丫头太累了,也忙,她和她的夫君所想、所做的都是大事,他能帮的不多,就是想让她轻松一点。
他再看了眼躺在马车之上一直昏睡的阿果奴依,猛然他伸手在她的头上轻点了下:“小丫头,如果你们还敢再给我家师侄添麻烦,小心我把你们整个南滇的人全都毒死!”
这个小插曲,让大家都沉默了,兰阳和莫颜适时的将马车让了出来,让萧沐庭与苏寒坐上去。
奕王与莫颜并肩骑行于马车前方,两人回头都看了一眼安静的马车,奕王轻叹了口气,莫颜也轻摇了摇头。
她小声地道:“小皇婶真不容易,好在,谭神医真的能明白她所想的,此次有他去南滇,想必事情办得应该会很顺利。”
奕王却轻飏了下嘴角,闪着一丝冷笑:“也不知,这仙瑶宫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如此,只是脾气差些,要如此,小皇婶还算好些,万一真来个不讲道理的,处处为难的,真不好应付。”
这时兰阳伸头过来问道:“奕王哥哥的意思是说,还会再有人来吗,虽然谭师公走了,但还有个汪师公在呢,还来人干什么?”
奕王看着她苦扬了下嘴角:“兰阳,小皇婶的外祖父可是仙瑶宫的前宫主,他来看看自己的外孙女是正理,还能撵走不成?”
兰阳的小脸皱了起来,愁容满面的道:“可别来,师父已经够忙,够累的了,而且还有很多事等着要完成呢,他一来定会打乱了计划,还要增添烦恼,他不是喜欢去游四方吗,往别地方游呗!”
莫颜被她的话逗笑出声:“兰阳郡主此话是正理……”
“行了,你就别鼓励她了,这是什么正理呀,一旦要是来了,招待不周都要落人话柄呢。”奕王笑道。
兰阳这时再伸头看着两人,再把声音压低些地道:“你们觉得,咱家的小皇婶会在乎话柄一事吗?只要不涉及到小皇叔的,你见她在乎过什么呀。”
奕王与莫颜互看一眼,同时点头,还真是,只要不涉及到萧沐庭,她对于自己的名声,她向来不在乎,可要是真如此,好像还是涉及到了,到时她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着,那得多憋屈呀。
而在马车内,苏寒已经睡在萧沐庭的怀抱里,他看着怀中那瘦弱的小人儿,眼中闪过一丝阴寒的光,马车外三人的对话,他都听在耳中。
他倒是不希望那人会来,如果来了,识趣最好,不然,他可不会惯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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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这老头会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