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后。
乐曼的寿命走到了尽头,林云夙握紧她的手,“等我。”
乐曼虚握着他的手,虚弱的笑了笑,眼角溢出泪水,“云夙,好好待自己。”
隐约间,她看见窗外站着一道白影,她知道,那是白吾。
章瑜和苏灵沧同时进屋里,他们红着眼眶望着她。
乐曼难受的咳嗽了几声,看向林云夙,缓声道:“对不起。”她把她的下一世许给了别人。
章瑜仍旧是青年模样,他红着眼看向苏灵沧,“师妹,能不能让毓河咬师姐一口,让师姐活过来啊?”
苏灵沧看向乐曼,征求她的意见。
乐曼摇头,“人各有命数,这一生活了足足两百多年,已经够了。”她朝林云夙道,“这一生,足矣。”
乐曼安详的闭上眼睛,生命体征逐渐消失。
林云夙忙着为乐曼处理后事,章瑜陪着林云夙。
苏灵沧走到门口,看向那道白影。
白影子最终化为实体,是白吾。
“你等师姐这些年,值得吗?”苏灵沧说不出其他的话,仰着头望着天空,“现下,她应该去冥府排队了。”
“值得。”白吾毫不犹豫回答,微眯起眼睛望着远方,“有盼头。”
苏灵沧点点头,“慢慢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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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乐曼十五年,白吾未曾想过寻个人类这么难。
他坐在一户人家门口蹲着,施法感受乐曼离她的距离,好在他曾分过半颗妖丹给她,就算她投胎了,也能凭着这感觉,慢慢的寻下来。
这也就是白吾为何会爽快的答应了乐曼的请求。
情不知为何所起,但他知道,必须留住乐曼。
也不知林云夙与乐曼会有来世的缘分吗?他得快些出现,在他们没遇见前,带走乐曼。
第十六年时,江城林府富商有一女诞生,白吾停驻在门口,望着这扇门许久,方才进去。
那女婴体内有他的妖丹,是乐曼。
林父老来得女,欣慰大笑,“老夫早就想好了名字,唤做曼曼,林曼!”
白吾走到林父身旁,注视着这仍在啼哭的婴儿,有些恍惚,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又过了时间。
小林曼和一群小孩儿玩耍,白吾便在一旁守着。
紧接着,他便嗅了熟悉的气味,是林云夙,他当即脸色垮了下来,抿紧唇角起身,走到巷口另一个拐口,看见小男孩抱着鞠球,正要跑向林曼那个方向。
白吾施法,直接把人赶回家。
他脸色不太好看,这是不是说明,乐曼和林云夙的缘分还未尽。
分明,乐曼已经把她这一世许诺给他了。
他不忿,但压下这涌上心头不安的情绪,他闭上眼睛,调整情绪,转过身,对上抱着鞠球的小林曼,他目光一滞,“曼曼,怎么了?”
小林曼抱着鞠球跑到他面前,仰起头,奶声奶气的问:“你跑去哪里啦?”
白吾目光凝滞,有些不敢相信,抬手指着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他分明是隐身的,小林曼怎么看得见他?
小林曼歪头,不解道:“这里只有我跟你呀。”紧接着,她不满的蹙起眉头,“你好高,我仰着头好酸。”
白吾蹲下,沉吟半响,“你不害怕吗?”
小林曼“嘻嘻”一声,“你长那么好看,怕什么呀。”说着,她道,“我要回去玩鞠球啦,你不要乱跑。”
“林曼!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啊?”一个小胖孩问,“都没有人,自言自语好可怕啊。”
“哎呀,怕什么!”小林曼叉着腰,“开始罢。”
白吾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
小林曼回家的时候,看见自家门口坐着三个人,他们哭喊着:“林老爷,我求求你,帮帮我们罢,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其中,一只枯老的手抓住小林曼的手,吓得她叫了一声。
白吾施法弹开那老人,“曼曼不怕。”
小林曼倒是没被吓多少,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们,奶声奶气的问:“你们找爹爹做甚?”
抓住她的老人哭诉道:“我家孙儿被恶霸抢去,要五百两银子,我求求林老爷,帮帮我们罢。”
另一位妇人哭诉道:“现在我们孩儿不知所踪。”
小林曼不解的看向白吾:“五百两是多少?很多吗?”
白吾作为一只从不缺钱的妖,他也不知道是多少,但应该还是蛮多的罢。
“曼曼,过来。”林老爷走到门口,拧眉道。
小林曼跑到他身前,“爹爹,要抱抱。”
林老爷抱起她,“你们的情况老夫也听了,老夫建议你们报官。”
老人哭诉道:“我们哪敢啊,万一他们撕票,怎么办啊?”
“爹爹,他们好可怜哦。”小林曼道,“不若,爹爹你帮帮他们罢?”
“啧。”林老爷本不打算帮的,见自己的小女儿这么盯着自己,无奈叹了口气,“也罢也罢。”
老人见状,连忙磕头,“谢谢林老爷,谢谢林老爷。”
正逢白吾修炼冲破层,他得回到妖界,回到安全地界,方才化为原形修炼。
白吾走到小林曼屋外,小林曼能看见他,若他不告而别,她应当会很难受罢。
若是他回妖界修炼期间,她遇见了林云夙的转世怎么办?
白吾沉默着,在屋外来回走动。
紧接着,门开了
小林曼仰着头不悦道:“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白吾闻言,蹲在她面前,“曼曼,你愿意跟我离开一段时间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林曼拧眉:“去多久啊?”
白吾竖起手指,小林曼歪头,“一个月呀?”
“一年。”
小林曼瞪大眼睛,“不要。”
白吾抿紧嘴唇,他知道,小林曼现在还小,正是恋家的时候,哪会跟他离开那么久的时间。
“你要去哪里呀?可不可以不要走。”小林曼不舍道,“我跟你走,爹爹会难过的,哥哥也会哦。”
“没事。”白吾摘下脖颈间的玉哨给她,“给你,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吹响它,我会来救你。”
“骗人,你都走了,哪听得见它。”
小林曼眼底的不舍彻底让白吾融化了多年来冰封的心,他抬手揉揉她的头顶,柔笑道:“这个不一样。”
小林曼生气道:“你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