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有你说的那么神奇?”章瑜感觉自己的脸要被晒脱一层皮,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脸火辣辣的疼。
他斜眼看见苏毓河撑着伞完完全全把苏灵沧给遮挡住,又有行走的冰源,这一刻,他顾不上震惊这会不会产生人尸恋,万分希望自个儿变成苏灵沧啊啊!
女孩仔细思考一番,点头说:“听说她所到之处,逢她者的植物会茂盛生长,林荫一片,凉爽宜人,京都大门都快被踏破,如今都已限制人群进城。”
苏灵沧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天,“要如何祈雨?”
若那人是转世仙人,有万物复苏的能力,那她自幼被称作神,按理来说,有没有可能,也可以祈雨?
章瑜诧异,“师妹,你想试试?”
“这俨然是不正常的炎热。”苏灵沧点头,“若我真能祈雨,也算是造福百姓。”
“不过,老人家。”苏灵沧提出要求,“能否传授我摸骨之术?”
“好,好!只要你能祈来大雨,老太婆我,什么都告诉你!”老人姓朱,暂且唤作朱老,她的孙女朱玉没想到这群怪人竟还配合她阿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朱玉张了张嘴,“你们……”
朱老背手,转身蹒跚前行,“首先啊,祈雨第一步得沐浴更衣,一夜辟谷,素衣清颜跪于祭台。”
“要跪多久啊?”章瑜随口问,他倒是看过书中记载,祈雨少则三天,多则七天七夜,步骤甚是繁杂,还需要跳什么舞,想想师妹性子如此内敛,要跳起舞来,又是什么样子?
“师兄,你笑什么?”苏灵沧跟朱老简单交流一下后,朱玉找了间屋子给他们休息,回过头看见章瑜笑得……与师父那标志性笑容如出一辙。
章瑜连忙收回笑容摆手,“没没没,哎这就谈完了?”
“嗯。”苏灵沧松气,“好在各个地方习俗不一样,这儿只需要沐浴更衣辟谷一晚,再跪在祭台上七日便可。”
不过她不能保证真能祈来雨。
既然都是神,那相必,应该都可以罢?
“师妹,我说……”章瑜欲言又止,咳嗽两声,“你莫说我晦气,这炎炎烈日,若你跪上如此之久,还未祈来雨,那老人家不肯授予你摸骨之术怎么办?”
这也是苏灵沧担心的地方,但也只能等到七日后才知道结果。她抿了抿唇,“至少我努力过。”
章瑜一愣,“也是。”
至少努力过,也不会心生遗憾,别的事就以后再说。
他们自幼习武,体质比寻常人要好上不少,但他们终归想得太简单,那祭坛竟然有足足百来米高!更为夸张的是,竟只让苏灵沧上祭坛,并无其他人!
光是在平地上,这地面热得他鞋底板泛着重重的暑气,更别说高高在上的祭坛,一想便知那温度有多滚烫!
章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师妹,要不还是算了!”
苏灵沧捏了捏掌心,抬眸看那祭坛,微抿唇角,昨日她便知道这祭坛是这个样子,好说歹说总算把苏毓河劝进棺材里躺下,可却没料到章瑜也不愿让她上去。
“你去了,会中暑昏死多!”章瑜说,“那摸骨术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是她诓骗我们怎么办?别去了,我们回头再想想办法。”说完,想扯苏灵沧掉头离开。
苏灵沧避过他的手,摇头说:“这无论是真还是假,总归试一试,灵沧戴了“神”这个莫须有的名号多年,总该试一试……”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神。
“你身体会受不了的!”章瑜焦急道,“这寻人办法那么多,不需要这个要命的办法!”
“可是,九夭罗盘它着这处不转。”苏灵沧轻叹,“灵沧知道师兄担心,但这俨然是一道考验。再者,师兄忍得下看这些百姓受苦?”
即使如此,但要章瑜看她这么暴晒受苦,那是万万不能。
“回去,我们去想想办法。”章瑜脸色难看道,“让那老人叫你摸骨术,我们去寻那人,叫那人往这一杵,不比你跪上几天几夜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来得强?”
苏灵沧抿唇,抬眼看这火辣辣的太阳,跟章瑜去找朱老。
但朱老却一口反对,躺在摇椅上装聋作哑。
苏灵沧转身,朝祭坛走去。
朱玉看这骇人的温度,焦急道:“阿婆,这样会死人的!”
朱老翻身,用蒲扇轻轻扇风,就连呼来的风,都是热的。
苏灵沧御剑到祭台上,低头便能看清这镇子大致范围,看起来挺大的,人却如此稀少,她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又摊开,虔诚的磕头。
如今苏毓河出她掌心,也不必用那灼热的温度烫她也能自行出来,他无声站在苏灵沧身后。
章瑜抬头,仰看站在祭坛上的苏灵沧以及苏毓河,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朱玉扶着朱老走到章瑜身旁,朱老眯着眼睛看向祭坛,缓缓开口,“这不虔诚啊,拿尸放在身后。”语里充满不赞成。
章瑜愤愤回过头,“你们镇里苦难要我师妹来祈祷,还嫌她做得不好?岂有此理!”
“那不也是,以物换一物?”朱老人虽老,气势却不小,淡淡扫他一眼,眼中带着讽刺警告,而后慢悠悠回屋里。
章瑜气急,却又无话可说,憋红脸剁了几脚,他就搞不懂,区区一个接生婆,竟然还把他震住,实在惭愧,惭愧至极!
虽说苏灵沧底子不错,坚持了四天,在炎炎烈日下暴晒,且不说她的脸庞被晒伤得多严重,光是膝盖麻木,出现开始耳鸣的现象都让她觉得心累。
苏灵沧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嘴唇干裂起皮,汗水如雨般滚落。
这样祈雨实在是个笨方法,她望着天,这上面真的有神仙在看吗?
神,
又如何忍心看这些百姓受苦?
为何又要靠这样的方式来降雨?
想不通,她实在想不透。
“阿沧。”苏毓河拦腰抱起苏灵沧,“不跪了。”
“还有三日。”苏灵沧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功亏一篑,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