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跟捅了蜂窝似的，猪妖脚踢地面，鼻腔发出“嚯嚯”声，一跃袭向苏灵沧。
乐曼双眸一紧，对苏灵沧喊：“小心！”
流月坐在石桌，捻起一颗荔枝，扔嘴里，视线在乐曼身上来回游动，继而若无其事的看向正在打斗的一人一妖，抬手托腮，“欸，那人压根打不过这猪妖。”
她竖起手指头，“这可是有七百年修为的老猪妖，这片区域都是他的地盘哦，不如你考虑考虑，哄哄他，免得那人受皮肉之苦。”
乐曼眼底闪过忧心，攥紧被褥，抿紧唇角。
这猪妖与花萼蟒的修为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苏灵沧吃力应付。
碰——
苏灵沧被猪妖一掌击钉在石壁上，她闷痛一声，嘴角溢出血，半膝跪地，嘴角溢出血。
“嗷———！”
原是站在流月身侧的小僵尸，嘴唇一抽一抽，平常收起的尖利的獠牙缓缓变长，从喉咙里发出沉重吼声，浅灰瞳眸变成一片黑，手长出黑色坚硬的长指甲。
苏灵沧第一次看见小僵尸这副样子。
就连猪妖，都被那漫天阴寒的冷气浸得打了个寒噤。
苏灵沧摇摇晃晃站起来，猪妖体型大，小僵尸个小，反倒多出一些优势，贴身攻击。
他指尖直直插入猪妖的腿，一挑，跟切肉似的，大腿上的肉血淋淋被生割下来，来回生刮它身上的肉；紧接着跳上猪妖背上，张嘴对准猪妖的侧颈咬下。
一时间，血喷在小僵尸的脸庞上。
竟生起不符他年龄的妖魅，诡谲的美感。
苏灵沧被这一幕震撼，手脚甚至有些发麻，小僵尸对付猪妖的手段直接了当，却残忍得令人发麻。
很快，猪妖中了尸毒，猪面渐渐发黑，倒在地上。
小僵尸跳下来，手掌对准猪妖腹部，蓄锐养威，欲要刨丹杀妖。
“慢着！”乐曼喊，看向苏灵沧，“师妹，留他一命。”
苏灵沧闻言，自然应乐曼请求，施法召回小僵尸。
但小僵尸杵在猪妖跟前不为所动。
流月“扑哧”一声不屑笑了，“这尸，她哪能使唤得了。”
苏灵沧额角冒出细汗，喊：“小僵尸。”
小僵尸僵硬的扭头看向苏灵沧，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阿沧……流血。”话说得不明不白，但这尸看起来怒意更足了。
苏灵沧心底掀起轩然大波，这是小僵尸第二次开口说话，阿沧，她幼时的称呼。
流血？
她低头，注意到裙上的血，难道……
“过来。”苏灵沧喊他，“我没事。”
猪妖瘫在地上，粗重喘气，身上的血泊流不止。
小僵尸缓缓放下手，长指甲消失，黑瞳褪变成浅灰，獠牙收住，一蹦一跳的跳到苏灵沧身上。
似乎又嫌自己身上血淋淋的，兀自跳去左侧一个大桶里，那是猪妖原准备给乐曼沐浴用的。
苏灵沧上前去看，见小僵尸在桶中漱几遍，弄得遍地是水，她松了口气，转而去问猪妖，“灵机门在何处？”
乐曼捂着胸口起身。
苏灵沧抬胳膊扶着乐曼。
乐曼：“我师妹无意伤你，希望你别记恨她。”
猪妖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发出“噗嗤噗嗤”吼声。
“多谢你救我一命。”
苏灵沧索性不再开口，这猪妖针对性极强，压根不搭理她，只对师姐的话有反应。
见流月不安分的左翻翻右翻翻，她蹙眉问：“你在做什么？”
流月耸肩摊手，“我无趣得很，找事做。”
“你可知灵机门在何处？”乐曼眼底一闪不解，这猪妖对她这执念从何而来，“或者，你能帮我找个人吗？”
猪妖索性装死不动。
苏灵沧抿嘴，挑起腰间软剑，剑锋指向猪妖，“说！”
小僵尸从桶里一跃而出，一身干净的跳回苏灵沧身边，对这不听话的猪妖“嗷”一声吼。
“不知。”猪妖方才开口，“不能。”
这声音听着，与成年男子无异。
乐曼面色一僵，想起刚被猪妖捉来时，被迫脱衣上药，对她动手动脚，火气攻心，上脚往猪妖脸上一踹。
苏灵沧见状，扶稳摇摇欲坠的乐曼，没作声。
流月嘲讽，“唷，脾气挺大的。”
猪妖不配合在苏灵沧意料之中，左右细想，流月知道灵机门在何处，那便用乐曼的万灵石去找林云夙，再让她指出灵机门在何处便是。
并不是非得靠猪妖。
但问题是乐曼受伤，还未寻到剑，若要寻，怕是也掌控不了灵蕴强大的剑。
况且，每个弟子这辈子，也只能进一次剑灵山。
苏灵沧左右为难，问：“师姐，现下要怎么办？”
乐曼咬牙虚弱道：“去找林云夙。”语落，掌心呈现一枚万灵石。
苏灵沧抱起小僵尸。
两人消失在猪妖眼前。
流月漫步走到猪妖前半蹲，“欸！想不想跟那女人出去？”她托着下巴故作漫不经心道：“那女人虽然脾性大，但生得俏丽，若你去晚了，她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猪妖冷笑：“袖手旁观不说……”他稍动气，身上疼得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流月掌心覆盖在猪妖身上，“受制她人，身不由己呢。”暖意浸入猪妖体内，“那使唤尸的女人，是挽月的主人。”
猪妖抬眸，半信半疑。
“她性子多疑。”流月说，“但这是唯一的机会，白吾，你。”她深深地看向猪妖，“意下如何？”
很快，猪妖的伤大致修复。
“那便，一同出山罢。”
苏灵沧视线恢复澄清时，竟处于悬崖边上。
厉风呼啸，一侧的乐曼捂着胸口咳，一血吐地。
苏灵沧放下小僵尸，扶乐曼，“师姐，我给你运疗伤口。”
乐曼盘膝而坐，“多谢。”
“小僵尸，去找林师兄。”苏灵沧运气转为灵力输给乐曼。
乐曼的伤受得不轻，好在猪妖及时救了她，不至于让她命丧他人之手，苏灵沧眉眼踌躇，欲言又止，“抱歉，师姐。”
乐曼微微睁眼，好笑道：“你能来救我已是万幸，为何道歉？”
“进山前，黄枫欲与我一同进山，我探到他所想皆是龌龊事。”苏灵沧说，“我没想到他会与师姐一同入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