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哥哥,你这是要远行吗?”
“嗯。”
“此去···很久吗?收拾这么多东西。”
“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两个月。”
“那···是去带兵打仗吗?这次是去哪里?”
“不然呢?”
完颜煜不耐烦的起身看着泽娜,她被吓了一跳,不自然的低下头后退几步,他本就心烦,不知阿海事办的怎么样,泽娜不停发问更是让他讨厌。
“我帮你吧。”
“不必了,我离开这段时间,还请郡主记住咱们的约定。”
“我会的,可是···老夫人已经···已经追问我几次···我们···是否圆房?”泽娜红着脸声音低微,她当真在他面前是没有尊严的。
“那就烦劳郡主想办法搪塞了,若没其他事,请郡主出去,我还有事要忙,你在这,扰我的眼睛。”
泽娜欲言又止,心如刀绞般的轻轻掩了门离开,这么久以来,她做小伏低的忍着是为什么?哪怕就是换来他一句正常的言语都值,可是没有,他对她还不如对下人温和,这颗铁石般的心,让她一次次的陷入绝望。
泽娜正悄悄抹着眼泪,乌珠夫人就过来了,她听闻大儿子又要去前线便来嘱咐几句。
“婆婆,阿姆。”泽娜抽泣着问候她们。
“念香,你怎么哭啦?是不是煜儿欺负你了?走,我给你做主!”
老夫人看大儿媳眼泪汪汪的一副受气包样,便心生埋怨,自家儿子明明是高攀的这门亲,却还这样不知珍惜,事事都做不到她老人家心上,让她在儿媳面前很是难堪,觉得这儿子没教好。
“煜儿,你怎么欺负念香了?她站在门外哭。”老夫人门也不敲直接就进去质问。
“母亲,儿子没有啊!刚才还好好的,恐是···恐是郡主知道我要去带兵杀敌,担心罢了,对吗?”
完颜煜一边顾着老夫人的情绪,一边给泽娜递了个眼神,让她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是,是,夫君此去时间不短,我很担心他的安危,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的,所以不由得···没事没事,怪我没有说清楚,让婆婆错怪了夫君。”泽娜一边揩泪一边强颜欢笑着化解这场尴尬。
“没欺负就好!这么好的儿媳妇,若要我知道你欺负她,定不会轻饶!你说你啊,这新婚才多久又要去舞刀弄枪,啥时候才能解甲归田呢?哎!别说你夫人担心,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也一样吗?你以为我那些佛都是给谁拜的,还不都是你?阿弥陀佛,保佑我家煜儿平安归来!阿弥陀佛!”
乌珠夫人一边闭眼念经,一边拨着她手里的白玉菩提,见小两口没什么事就去了佛堂。
“以后要哭就去没人的地方哭!不要给我惹来这不必要的事端!出去。”完颜煜气不打一处来,将这无名火撒在泽娜身上。
泽娜咬着嘴唇转身跑回了卧房,她像瘟疫似的被完颜煜赶了两次,不能说话不能哭,干什么都是错,自己选的路,午夜梦回可后悔过?
完颜煜火急火燎的赶往军营,他急需知道真儿的情况。
“办妥了吗?”
“妥了,请将军放心!”
“可会有差池?”
“不会,我给那掌事的老婆子使了将军您两年的俸银,她都不肯,后来我让兄弟摸了底,那老婆子的两个儿子刚好在黑罕将军麾下卖力,我便找了个托词将两人要了过来,明日随我们一起上前线,我给那老婆子说了,若不想她两个儿子送死,就好好待真儿姑娘,否则两命换一命!她吓的银钱也退了,跪地求饶,允了这事!”
“嗯!办得好!”
完颜煜一听这话,眉间的紧促瞬间散开了,心也落地,至少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真儿是安全的,至于怎么救她出来,再从长计议吧,眼下是先打好这场硬仗。
洗衣局不像文绣院,虽然简陋但干净祥和,这里潮湿阴晦,污水横流,里面的掌事姑姑一脸恶相,就连那些打杂的仆役也是冷言冷语,不把这些女子当人看,动辄打骂,已是家常,她们各个身上青紫斑斑,不能交头接耳,不能有需求,除了无休止的洗那些脏衣服就是被当做泄欲工具,苦不堪言!
真儿下午被带到这,新来的都会先关黑屋子,直到变的听说顺事后,才能被放出干活,因为当人的意志被消磨,精神被彻底打垮的时候,自然就没了逃的欲望,任由人宰割。
靠在这阴冷潮湿的墙壁上,她已没了生的欲望,甚至想了很多死法,用头上的木簪子,或者寻一把剪刀,若不能带一个垫背的,那就只能投井了,之前在囚车里,她想过这样的问题,那时没有身临其境,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现在她毫无疑问,宁死不屈!
“最近可有新来的?”一个挺着肥肚的将士天黑后就来到洗衣局找新鲜。
“没有没有,大人,还是这些货色!要不你挑挑得了!”
掌事姑姑嬉皮笑脸的招呼着肥肚将士,她时刻记得她儿子的两条命在军营吊着,丝毫不敢松懈。
“这些?老子早就玩腻了!真没新来的?”
这时一个女子给肥肚将士使了个眼色,将嘴驽向小黑屋,他便意领神会了。
“姑姑是嫌我们给的好处太少还是想将好的留给谁,故意看不起我们?”肥肚将士一边推开老婆子,一边走向小黑屋。
“大人,我哪里敢骗您啊?是真的没有,大人···那里面···那里面是一个···一个疯病人··”
老婆子话未说完,那肥肚便一脚踹开了小黑屋,吓得真儿握紧木簪缩在墙角。
一丝微弱的光照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高大肥胖的男人拿着烛台放在污渍油腻的桌上,映着人影在墙上晃来晃去。
“姑姑,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新人?哼!来,让大爷瞧瞧!啧啧!难怪姑姑藏着掖着,这可是上等的货色啊!”肥肚一边用烛台照着真儿的脸,一边舔着嘴唇,垂涎三尺。
“大人,大人,不是老奴故意诓骗,这丫头新来的不假,但万万动不得啊!”
“动不得?进到这里面的还有动不得一说?姑姑,你是欺我无知还是找打呢?啊?老子今儿个还偏就要动她一动,给我起来!”
肥肚说着就像拎小鸡似的将真儿提起扔到土炕上,那土炕只有一张破席,真儿眼看大难将至,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