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姜知夏睡得迷迷糊糊,便感觉好像有人靠近自己,因为她的脸上喷来一股热气。
等她睁开眼,便见顾厉霆正趴在自己身上看自己。
姜知夏害怕极了,当即准备大叫,没想到男人一把猛地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姜知夏没做声,没多久,便听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知夏猛地瞪大眼睛,随后看向顾厉霆,便见男人没事儿人般,只竖起耳朵警醒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隔着烛光,姜知夏只感觉有一个黑影朝床边走来。
就在黑影准备动手的时刻,顾厉霆猛地掀开被子,一下子从中蹿出,之后飞向那道黑影。
“靠!被耍了!”那人说完,随后拿着长剑猛地朝顾厉霆刺来。
顾厉霆抬刀一挡,随后脚尖在床沿上猛地一踮,之后飞到空中。
“好小子,有一手。”
那人和顾厉霆对打了起来,姜知夏则坐在床内看着这一幕,这种场面她不是没有见过。
之后那人见与顾厉霆不分上下,索性转移目标朝姜知夏刺来。
姜知夏直接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朝着那男人刺去。
之后两人背靠背拿着武器均指着那人。
“好啊!你们....”那人见不占上风索性要走。
顾厉霆当即上前将那人堵在门口,姜知夏则从腰间抽出一长鞭直接甩过去,想要将那人抓回来。
没想到突然房内升起一股烟雾,伴随着浓厚的香气。
“不要吸!”顾厉霆大喊,随后猛地用袖口捂住鼻子。
姜知夏也用帕子捂住。
之后听见“砰!“的一声碎响,烟雾散去,那人已经不见了。
只见一旁的窗棂破了一个大洞。
姜知夏当即要追上去,还是顾厉霆拉住她,“别追了。”
姜知夏看着他,这男人不发病,还是蛮好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顾厉霆问。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那样....”
“那样很好是吧,我知道,我发起病来,控制不住我自己啊,你别见怪。“
姜知夏没回答,只问,“刚刚那是什么人?”
顾厉霆摇摇头,招式他从未见过,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面,他分辨不清。
“你说会不会是那苍京的人?”
顾厉霆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
此时,赤锦城。
“什么?失败了?”皇甫承业坐在八宝椅上气得将瓷杯猛地扔到地上。
“是,主人,那...那男人病情时好时坏....刚刚根本不像发病的样子,不然我也不会未伤他分毫。”
“废物,你不是跟了许久,然后告诉我,他有时癫狂有时疯魔。”
“是,不知为何今晚他又像正常人一样。”
“你是说?他是装的。”
“属下没...没这么说。”
“那再去给我查,务必查清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是。”
属下退下后,皇甫承业气急。
这帮饭桶就没好好办过事,连那个假冒少城主的男人是真疯还是假疯都不知道。
如果是真疯,那太好办了,直接将他捆了来,再散播谣言,少城主走火入魔,时而癫狂,气血逆行。
随时有气逆而亡的生命危险。
相信赤锦城的人也不会接受一个癫狂的城主,这样他再让顾厉霆在早朝大殿上当场发病,让那些王公大臣都看看,看看他们还会不会支持这个神志不清,像疯子一般的男人做城主。
之前,皇甫承业埋在老城主眼皮底下的眼线告诉他,目前的少城主有可能是假的,他便动了逼宫篡位的心思。
如今顾厉霆远走高飞,他找不到他不说,城里堆积的公案都无人处理。
皇甫承业想这样逼顾厉霆退位,毕竟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怎么可能管的好赤锦城。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失利了。
此时顾厉霆站在西常寺窗口,看着窗外的月亮,他的思绪飞到远方....
他一直以为那晚派来的人是大璃国皇宫的人,那几个不安分的王爷是不是还盯着他?
然而看那日那人的招式身形都不像大璃人的样子。
赤锦城很久没回去了,他临走前,将事物急急托付给了老城主,只是老城主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再让他熬夜处理奏章实在不可取。
顾厉霆打算过段时间回去看看。
此时姜知夏正站在他身后。
她发现了,顾厉霆这病是时发时不发,姜知夏也搞不清楚什么时候他才会好,什么时候会癫狂。
至少此刻,她觉得他们这样就很幸福。
次日,姜知夏给了些银子给主持,让他们修厢房。
“无尘大师,昨夜坏人叨扰,实在是罪过,这里有一些银两,留着修厢房,我们就不留了,您保重。”
无尘大师也对着他们作了作揖,姜知夏和顾厉霆继续出发了。
马车哒哒哒的行驶在官道上,姜知夏看着车内闭眼假寐的男人,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动。
她所追求的尘世的幸福,就是这样,两人一马,明日天涯。
不知不觉,便到了陆府。
姜知夏首先带着顾厉霆去了四康草庐,她知道陆云莱有时会在这里免费接诊,所以想先拜访拜访他。
姜知夏走了进去,便见陆云莱此时正端坐在桌案前,他的对面是一个右半张脸满是红斑的病患。
此刻他正静心沉思给那大汉把着脉。
那大汉右手伸出,左手还在猛挠右脸,那大汉脸上有些地方都已经破皮流血,还有的地方已经结了黑痂。
“你这瘙痒的症状持续多久了?”陆云莱看向那大汉。
那大汉便挠边道,“我也不知,前几日我从我安城大哥家里回来便如此了,”
“安城?”
姜知夏一愣,那不是大璃的县市吗?
陆云莱听完也若有所思。
之后他拿起笔写下药方,随后告诉那人,“你按照这个方子写的去拿药,患处一日三次,擦洗三日,看看有没有好转?”
那人谢过便离开了。
姜知夏正准备走过去,突然又来一个人,那人脸庞宽短,粗浓有力的眉毛下两眼深凹,大鼻子下,是一把几乎要挡住嘴巴的棕红色大胡子。
是胡人。
只见那胡人解开衣衫,露出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