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哥儿歪了歪脑袋,“因为她漂亮,善良....我娘亲说娶媳妇儿就要娶个像她那样温柔的,不能像舒冬灵那个野蛮任性的丫头一样...”
“运哥儿!”徐母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嗐,这傻子,嘴里没个把门的,老爷您别介意。”
舒致远在心里冷笑,不是这些个碎嘴婆子教的,他一个傻子哪里懂得这些。
他也并不恼,只道,“漂亮的有很多,我给你再找别的不行吗?”
“不...不行...我娘亲说了,她是哑巴,我是傻子,刚好绝配。”
“你....”舒致远听完,眉头瞬间拧紧,他气的蓦地转头去看那徐母。
徐母吓得不行,当即战战兢兢跪下,“老爷……他..”
“你们都是这样传小雪的?这些话都是你们教他的?”舒致远橫眉怒对。
“老爷...我..我们...我们没有啊……”徐母也急着不行,大概是外面那帮丫鬟婆子乱嚼舌根被他听去学了。
这傻儿子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说。
“...老爷恕罪。”
“哼,这些年我哪点儿亏待你们了,好吃好喝的供着,绫罗绸缎的养着……没想到你们每天念着这些。”
徐母当即快吓破胆子,她想到前几日夜晚有个女人把她抓去对她说的话,“只要让老爷把那哑巴女孩嫁给运哥儿,就给你五百两银子。”
她索性大起胆子一不做二不休大声道,“您当初确实说过这话,只要运哥儿看中谁,您就把她嫁给他,如今我家男人徐武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您就是想抵赖我也没办法。”
“你....”舒致远气急。
“呵,好,很好,敢情这么些年,我养你们,是养了两条狗,把主意打到我外甥女身上了,你们自己也要撒泡尿看看,看看自己配不配?”
“老爷,奴婢不敢啊。是运哥儿一直闹,闹着要娶小表小姐,配不配的,奴婢也是没办法啊。再说,老爷您一言九鼎,我相信您肯定会说到做到啊!奴婢真不是故意的,是运哥儿一直闹,奴婢这才没办法啊。”
“没办法?怎么?你还非要雪儿做你儿媳妇不成,我是感激你男人当初救我一命,没他就没我的今天,不过你们也别太得寸进尺了,我给你们的还不够吗?”
“老爷...是运哥儿执拗啊,我……我这老婆子也没办法啊?”
舒致远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好,很好,按你的说法,我要是不答应,那就是你们眼里背信弃义之人是吗?”
徐母瞬间低下头不说话了,只斜眼儿偷偷打量舒致远。
她知道没有舒致远,她和她家傻儿子什么都不是,但是那五百两诱惑实在太大了。
那人已经提前给了一百两,要是事情成功的话,她可以再拿四百两,舒致远怎么都不会给她这么多钱。
而且那丫头是个哑巴,模样儿也好,哑巴好啊,吃苦耐劳,有苦也难言。
徐母打定主意一定要拿到剩下的四百两。
...
舒致远回了房间,当即就让吴管家去查,按这徐婆子的尿性,他猜测她绝对是没胆子跟他如此硬刚的,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给她撑腰,或是许给她更大的利益,使得她愿意铤而走险。
“你去给我看看她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晴心苑有没有什么其他异样?”
“是。”吴管家退下了。
舒致远走到窗前,看了看不远处的清心阁,小雪此时正睡在里面。
他的大手在身后握了握,他是绝对不会让雪儿嫁给那个傻子的,但是他也要将此事处理的赶紧利落,绝不让人诟病,说他舒家是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之人。
....
大璃皇宫。
太子正手持书本端坐在书桌前,但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他的脑海中总是浮起那抹月牙形红色胎记。
思绪飞回到几年前,山清水秀小山村....
“哥哥,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哥哥,你看这有只小兔子,它受伤了,咱们一起帮它吧!”
“哥哥,这是我摘得紫铃兰,咱们把它插在瓶子里吧!”
“哥哥,下雪了,咱们打雪仗吧。”
“.......”
几年前大雨的夜,大璃国宫变,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当时还小小的他被武将军紧紧抱着突破重围拼命逃走,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女孩,雪儿,她很可爱,两只小羊角辫儿,时常笑意盈盈的喊她哥哥,和他分享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
那段时间他太快乐了,不用听那些个老学究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不用听课,不用练字,不用练习骑马射箭....那是一段安宁又自由的时光...
直到那天,听说她的父亲娶妻,之后她被后娘抱走。
他送她的简陋的纸糊风车也被那女人狠狠扯掉,掉到地上。
他记得小姑娘水汪汪的黑葡萄似的漂亮大眼睛,和她被带走时小脸瘪起来哭泣的可怜模样。
之后他回去找,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不小心瞟到的她肩膀处的月牙形胎记。
回宫后,他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
但他脑海里仍然有那个漂亮的一直笑意盈盈的小姑娘。
他很想找到她,问问是否记得当年小山村的事情。
那会儿他们友谊的见证的狗尾巴指环也被扯掉了,那是他们唯一快乐过的纪念。
他还那样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他脑海里甚至可以记起那天她穿的绣的茱萸的小鞋。
没想到这次竟然意外在舒家见到她,然而看她的样子,她看他的眼神满是陌生和冷淡,她应该是完全忘记了他了。
太子的手心紧紧攥紧,突然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起来,一旁的太监杨总管见了这一幕,有些惊异。
“太子殿下,您这是?”
“做一个这样的纸糊风车来。”顾蔺吩咐道。
“殿下,风车,珍宝库里有许多,纸糊的风车风一吹就坏了,桐油纸和梨花木制作的更好,不如让那些工匠再做几个。”
顾霖眉头一凛,看向一旁的太监。
太监会意,当即道,“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