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入义庄,便听一个仵作与姚县令说话。“邱秀才这身上这伤口不像是一刀致命,倒像是被人恶意划了两次,伪造成长刀的痕迹。”
“所以真正的凶器并非山贼的长刀?”
“是。”
姚县令深思了下。
姜知夏出声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菜刀?”
“顾娘子,你怎么来了?”
“我有线索。”
“好,你刚才说的话何解?”
“那天我看见那菜刀放在房间,上有苍蝇,一般有血腥味,才会被苍蝇围绕。我问过邱娘子,她说是杀鸡。我想着邱秀才家境贫困,也无人身体抱恙,原本只有三只鸡,全指望着鸡下蛋,怎么可能舍得杀了吃。”
“言之有理,你继续说。”
姜知夏继续道,“而且我还发现那秀才指甲里面有脂粉,他的身上还有其他紫色淤痕,像是被重物击打的。如果是女子,力气小,一般不可能殴打出这样的伤痕,一定有帮凶。“
那仵作也道,“是,我查探到他指缝儿脂粉香气甚浓,怎么可能有山贼涂脂抹粉,绝不是山贼所为,可能是个女子还有一个帮凶。”
姚县令点点头。
之后几人又沟通了一番。
姜知夏走到路边,看见一位老者在卖书,那老者大声喊道,“便宜卖啦!公案话本!买两本便宜两成!”
公案话本?姜知夏走过去看了看,想着不如买几本给年年看,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兴趣。
姜知夏翻了翻,竟然翻到一本《徐简公案话本》,这本书邱秀才不是也有吗?
姜知夏有些好奇,连忙拿起翻看,她想到了被撕掉的那几页,不知不觉就翻了许久。
“小娘子,这书你到底买不买啊?”
“买买买!”她立马又选了一本付了钱,毕竟优惠两成。
姜知夏马上坐到一边儿凭着记忆去翻那书被撕掉的那几页。
这一翻不要紧啊,让她有了新发现,果然话本里面丢失的那几页讲的就是秀才娘子和卖货郎的故事。
“我知道了。”
姜知夏心里一颤,赶紧去了县衙,将这事儿跟姚县令说了。
几天后。
姜知夏正在家里干活儿,便听外面一阵哭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这是怎么回事?”
“杀邱秀才的凶手找到了?”
“是谁?”
“是她娘。”
“怎么会?”
之后案情水落石出。
原来邱秀才本不是邱婆子亲生,而是她女婿,邱娘子则是邱婆子的亲生女儿。为了秀才的面子,才对外说是亲娘。这秀才一直读书,却屡考不中,甚至还把脑子考傻了,生活极度困窘。
后面又考了几次没考上,有个商人看上她女儿,让她去做小妾,邱婆子也乐意,那商人富甲一方,家底丰厚,邱娘子也喜欢,她想直接离开,没想到被秀才撞破丑事,秀才说要去揭发。
邱娘子不愿,不然不仅会被族人耻笑,还会被拉去沉塘。
于是邱娘子和她娘合伙杀害了秀才,至于外出探亲,也是事先谋划好的。
其实秀才是初五死的,为了让尸体看起来死的时间更长,混淆视线,还用了火烤,所以他的身上有被烫伤的印记,高温会加速尸体的腐烂。
所以是秀才娘子想要和情夫在一起,所以设计杀害了秀才。
刀口是故意这样,伪造出被山贼砍死的假象。
书页是邱娘子特意撕掉的,因为那个话本子刚好翻到那一页,还沾了血,讲的是秀才娘子和卖货郎的故事,故事的最后,秀才娘子和卖货郎合伙杀了秀才。
她怕被别人代入从而怀疑自己,匆忙之间来不及带走,所以撕掉了,只是在这个案子中,情夫变成了商人。
不过她特意撕走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
次日,一大早顾厉霆就起来了。
他站在黑影身边,摸摸它的鬃毛,黑影高大雄健、肌肉结实、四蹄有力。
“娘亲,我去学堂啦!爹爹送我。”年年高兴的对姜知夏摆手。
顾厉霆一个翻身,坐了上去。
他身材魁梧,八尺有余,浑身上下肌肉喷张,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立在马上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好像这马天生为他所有。
姜知夏欣赏完这一幕,就将年年递上去,一马两人,一大一小。
和谐异常。
顾厉霆牵着缰绳,黑影长长的鬃毛披散着,在风的吹拂下,像舞动的烈火,神骏异常。
他一拉缰绳,黑影轻轻的跑起来,马上的男人睥睨远处,像一只傲龙。
姜知夏看着顾厉霆的背影渐渐远走。
姜雯雯此时正在树后看着马上的顾厉霆,心里嫉恨的不行。
凭什么她姜知夏就能这样好命,嫁得这样的男人。
她狠狠咬牙,指尖儿似乎在手心要抠出血来。
....
姜知夏去了店里,发现账目还是有些问题,春桃有鬼,她早就发现了,但是希望她改过自新。
现在看来自己不能再这么仁慈下去了。
送完年年,顾厉霆也来了店里,看见顾厉霆,认识姜知夏的小娘子都打趣道,“姜掌柜,这是你相公啊,长得可真俊。”
姜知夏笑笑,顾厉霆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可能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善意。
姜知夏看着面前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想着真好啊,这么多莺莺燕燕,顾厉霆随便挑一个就行。
不知道这些女人里有没有他喜欢的,如果有,她愿意和他和离,让他去找别人。
之后她发现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娘子一直偷偷瞧他。
姜知夏走过去对着顾厉霆说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她指了指那个穿着火红色牡丹裙的小娘子。
“啊!”那小娘子大惊,忙不迭的摆摆手,“姜掌柜,不要打趣我了。”
“你喜欢的话,可以主动一点,我不介意。”姜知夏道。
“啊?”
“只要你不介意他和离过。”
那小娘子看着姜知夏,看她笑容真诚,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你……你这……我可以吗?”那小娘子红着脸,她真的不介意,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