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其实这些是柳长邵早就已经调查出来的,只是灼华还要再例行问一遍,万一有什么差错是吧?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说道:“我本来应该是宫里的七皇子,乔穆衫。”
乔穆衫…原来皇帝姓乔。
“那你为何会在此处自尽,作乱皇宫,害人性命,你究竟意欲何为?”灼华说道:“你有何冤屈,可以细细说来。”
就在看到这个冤魂的一瞬间,灼华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临渊和灼华对视一眼,都发现了事情的奇怪之处。
乔穆衫的说辞和柳长邵的一般无二,只是他无法用旁观者的角度来诉说自己的处境,所以他几乎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控诉。
灼华能理解他的心情:“本座已然明白,那你如今是何想法?”
轩辕剑已经松开了一些对他的压制,乔穆衫也化成人形和他们说话:“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杀了那些害我的人。”
但是如今临渊已经来了,怎么可能再让他继续害人。
且不说害人对他的命格有损,只是那些人不该死于他之手。
“天道昭彰,因果循环,他们所做的孽,自有天道判决,若你执迷不悟,反倒会害了自己。”临渊见他怨气这么足,于是才开了口。
乔穆衫不可置信的说道:“那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害我,却什么都不做吗?”
“本座并没有阻止你报仇,只是你如今已经死了,鬼魂是不属于人间的,你强留在人间本就已经是悖逆天道之事,若再害人,只会有损你的功德。”
“我不怕!我一定要让那些害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乔穆衫红着眼睛,身上的鬼气又盛了一些。
只是他终究不可能是临渊的对手,轩辕剑在上面轻轻一压,他就没了嚣张的资本。
“你要还是凡人,本座自然不会插手,当现在你已经不是凡人了,人间之事已经与你无关。”
乔穆衫之所以寻死就是因为他活着已经没有希望报仇了,只能求死后化为厉鬼索命,如今临渊告诉他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我就是魂飞魄散,永堕阿鼻,我也要报仇!”
灼华好心提醒:“魂飞魄散了是没有办法再入地狱的。”
乔穆衫一愣:“我只要报仇。”
见他报仇心切,灼华也不便再多说,这个恶人还是临渊做吧。
“尽管报了这仇会叫你母妃也不得安宁,你也要做吗?”
“你什么意思?”乔穆衫敏感的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你若死了,你做的事就会归算到你最亲近的人身上,就如株连。”
所以很多事情不是一死了之就可以解决的。
乔穆衫一愣,随后几乎咆哮的说道:“为什么!我母妃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她死了还要受苦?为什么那些真正做坏事的人却平安无事?!凭什么!!”
灼华也能明白他的心情,说实话,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很难跨过去。
临渊摇摇头:“这便是天道的规则,你我都不能更改。”
乔穆衫不能随意插手人间的事,他也是,道士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这样的秩序,而临渊作为三界之主,也必然要维护天道的赏罚。
“那我的仇怎么办……”乔穆衫深吸一口气:“我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临渊沉吟了一下:“他们在人间做的恶,自然有人去惩罚他们,天道自有判断。”
灼华忍不住劝道:“若是每个人都可以自杀,化成厉鬼索命,那这天底下真的要永无宁日了,乔穆衫,我还是想劝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道绝对是公平的,你看她如今风光一时,但是等到时候到了,她所有的享受都会成为利刃刺向她。”
“你尚还在的时候,你去报复她,没有人能插手,因为你本就是人间的一员,但是你现在死了,你已经是冥界的人了,就算是我们,如今已经是上仙了,都不能随意插手人间之事,恐怕违反天道,招来其他的后果,更何况你是冥界的人。”
灼华耐心的给他解释:“你不如就去好好投胎,我们会给你安排好的,你也是可怜人,若你愿意放下仇恨,我们可以在适当的时机让你和你母妃在以后重逢,可你要是执迷不悟,不仅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你的母妃。”
“真的?”乔穆衫眼睛一亮。
他确实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他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两个人绝非泛泛之辈,他对上他们,根本就无力反抗。
如今再听到灼华的话,他心里自然更加明白。
“骗你作甚?”
灼华道:“你自己考虑清楚哦,你如今已经杀了人,天道是不会因为你在人间受了委屈,就不算你在冥界发生的事的。”
言下之意,就是活着的时候一本帐,死了以后就是另一本帐了。
……以下请假
“哦对,差点忘了。”灼华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还盯着台上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也注意到了台下的灼华和楚少清,灼华对上白无常的视线,立即撇开了眼睛,还往楚少清的身边靠了靠。
众人以为她是被这血腥的一幕吓着了,但是楚少清却不这么以为。
她可是妖,当初在庄上的时候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见她眨眼,如今怎么可能因为几具尸体就要往他身后躲?
许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楚少清将身子往前挡了挡:“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
两人正要回去,台上的县丞终于穿过层层人群,看到了楚少清和灼华两人。
这把他给激动坏了,连忙扯着县令说道:“那便是楚大人和楚夫人,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里。”
县令看过去,毫无疑问,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男子便是楚少清了。
“楚大人,楚夫人,请留步!”
县丞高声喊着,这下楚少清和灼华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灼华再看过去,黑白无常已经带着人走了。
楚少清偏过头问灼华:“还要走吗?”
灼华摇摇头:“浅留一下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