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对小饭团的话未置可否:“没事,不管你爹爹生气不生气,娘亲都不害怕。”
她将小饭团放在临渊的床上,想起脑海中那个声音和脸庞,那是和临渊一模一样的脸,也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但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临渊。
那气质其实和楚少清有些像,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是楚少清。
因为她当时看的很清楚,楚少清所有的魂都回到了临渊的身上,楚少清就是临渊,他只是一个缺少了记忆的临渊罢了。
事到如今,灼华才彻底的承认,楚少清和临渊是一个人。
一个,是有记忆的临渊,一个,是没有记忆的临渊。
她之前将自己困在自己的刻板印象里,始终不肯走出来,固执的认为自己爱的就是楚少清,可直到时间的推移,她才醒悟够来。
临渊和楚少清就是一样的。
只是……她梦里这个人又是谁?
若因为这些事就去怀疑沈寒州,叶清璃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只是梦中月竹和月桃的死相太过恐怖,叶清璃实在不可能忘记。
“小姐,太子殿下回来了。”
月桃进来,先是喊了一句,随后又假意给叶清璃整理衣裳和头发,实则附耳到叶清璃的旁边,轻声说道:“那些被药浇过的花全部死了。”
叶清璃瞳孔一缩。
宫里还有人要害她?
首先,绝对不可能是皇后做的。
因为皇后知道她没有病,根本不会喝那些药,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去给她下毒。
那还会是谁?
叶清璃快速的在脑子里把她有印象的人都过了一遍,可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谁。
“殿下知道了吗?”
月桃摇摇头:“方才奴婢路过时才发现的。”
叶清璃沉下脸:“这件事必须告诉殿下。”
她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能用的资源也很有限,说实话,她确实只能靠沈寒州。
“奴婢知道。”月桃直起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姑娘,殿下还在审问昨日潜进来的刺客,恐怕还要一会儿才回来,要不姑娘再休息会儿吧。”
叶清璃知道,月桃还这么谨慎,恐怕是因为东宫里还有外人,又或者说,她不确定是不是全部都是自己人。
在这种不知情的情况下,确实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于是她也配合月桃:“殿下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我觉得今日好多了,要不我还是起来吧……”
月桃满脸的不赞同:“太医不是说了吗?至少还要两日的时间姑娘才能起来,虽然奴婢知道姑娘听到殿下回来很是高兴,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呀。”
叶清璃这才不甘心的作罢:“好吧好吧。”
“不过姑娘的身子翘着确实好了不少,都会同我们说笑了呢。”月桃捂着嘴:“果然,殿下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姑娘心情好了,身子似乎也好了。”
“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你给许配了,我瞧着叶府附近的那些李员外就不错,刚死了老婆,膝下也没儿子,你嫁过去又能有钱花,也不用伺候他太久,还没孩子来烦你的心。”
那李员外今年八十有七,身子一如不如一日,偏生还没个孩子,等他一死,诺大的家业也只有被刮分的下场。
月桃又羞又恼,轻轻一跺脚:“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奴婢不和你说了,后面还有许多事等着奴婢去做呢。”
叶清璃笑着看着她,随后又轻轻咳嗽了几下,月桃连忙上去给她拍背:“小姐,你没事吧?”
“我若是有事,那也是被你气出来的。”叶清璃道:“行了,你先下去忙吧,我有点累了,想先睡会儿。”
“好。”
毕竟现在叶清璃还是生病的人,总不可能有太多精力的。
叶清璃躺在床上,不知怎的又有了几分倦意,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桌子边的沈寒州,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太监,弯着腰,好像在听他说什么。
“殿下……”叶清璃想起来,突然又想起自己是生病的人,于是又躺了回去:“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沈寒州这才回过身:“见你睡得那么香,所以就没有叫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叶清璃揉了揉脑袋,你还真别说,这一天天在床上躺的头都有点涨了。
“好很多了,多谢殿下关心。”叶清璃又道:“我听说昨日晚上东宫进了刺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寒州道:“嗯,不过已经被抓住了,明日起孤会下令严查整个东宫。”
随后,他又侧过头:“你们都先下去吧。”
守在宫里的人就全部退下了,还细心的帮两人关好了门。
关上门以后,沈寒州才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叶清璃摇摇头:“不碍事的,能帮到太子殿下,是我福气。”
沈寒州看了她一会儿,良久之后才笑道:“看来,还是瞒不过你。”
“妾身也只是误打误撞才想明白的。”叶清璃顿了顿:“那下在药里的毒是什么毒?”
“这种毒对人体的伤害不大,只是会让人无法生育,正好那药里有一味东西专克草木,所以那些花草才会枯萎。”
“无法生育?”
叶清璃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恶毒:“殿下可查出来是谁了?”
沈寒州道:“你既然都已经猜出母后让你装病的用意了,难道还猜不出给你下毒的人是谁吗?”
叶清璃哑然:“我没想到他会恶毒至此。”
“无事,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孤的手里。”
沈寒州如出鞘的利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叶清璃垂下眼睛:“是啊,他总有一日是要死的。”
他们口中的这个人就是当朝的丞相刘承翰。
他十八岁就入朝为官,辅佐了两代皇帝,在朝中极具威严,他的儿子是骠骑大将军,手握数十万兵马,他的次子在江南经商,是有名的富裕,而他的女儿刘贵妃也在宫里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
地位越高,对权利的渴望就越大。
功高震主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次沈寒州去西南收编军队,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刘承翰的长子刘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