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一处街市就停了下来,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游庙会的地方。
灼华甚少看到如此繁华的场面,街上的百姓脸上都挂着笑,恍惚间让她生出隔世的错觉。
楚少清扶着她下车:“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你定会喜欢的。”
两人并肩携手,灼华的目光完全被周围各色的灯笼吸引了过去。
沿街的小贩见两人打扮不凡,又见灼华不停的看来看去,笃定这是甚少出门的大家闺秀,这种小姑娘的钱最好赚了。
又见两人亲密无间,遂喊道:“公子,夫人,可要看看花灯?我们这里各样的款式都有,你不妨拿一盏去玩玩?”
灼华闻言停住了脚步,目光投向那个小贩身后的桃花灯。
那桃花灯做的极为精巧,远远看上去像真的一样。
楚少清无奈,转头吩咐夏青:“去买一盏。”
小贩闻言美滋滋的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夫人。”
得了桃花灯,灼华一手牵着楚少清的手,一手提着桃花灯,继续往前走去。
“今日有花魁游街,我们往旁边靠靠。”
远远的,楚少清见着三个巨大的轿撵在众人的簇拥中缓缓行来,前后有专门负责弹奏乐器的乐伶,排场之大,确实少见。
灼华只听说过日本的花魁游街,自己亲眼看见还是头一次。
楚少清拉着她到了安全些的地方,由于灼华十分想看花魁的样子,楚少清也不好拦着,叫人驱散了周围的群众,专门给灼华留出一块空地供她欣赏。
那轿撵四周垂下柔软洁白的幔子,也遮不住什么东西,只能叫里面的人看起来朦胧些许。
轿子前后左右各有四个结实的大汉扛着,为首的那个花魁斜躺在轿撵之上,身上裹着绒毛披件,露出精致雪白的锁骨,一条长腿屈起,风偶尔拂过,还能看见细腻的肌肤。
她真是极好看的,娇媚的小脸,眼波流转间净是勾人心魂的媚态,一举一动浑然天成,手中握着一朵鲜红的花朵,灼华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反正很好看就是了。
走到灼华和楚少清面前的时候,她突然朝她们这里看了一眼,下一秒,她轻轻吻了一下那朵花,随后,伸出雪白的柔荑将花丢到了楚少清的身上。
灼华不明白这个举动含义,但是楚少清的脸却臭了。
围观的众人见到花落在楚少清的身上,霎时又是一片沸腾。
有惋惜的声音,也有愤恨的声音,还有些意料之中的无奈。
楚少清如碰烫手山芋一般迅速将花丢开,周围的男人见状瞬间涌上来哄抢地上的花。
那花魁见到之后,眼中有丝不甘,可游街还要继续。
“夫君,她为什么要给你花呀?”
楚少清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别过脸去假装听不到。
灼华撅嘴,扭头问一边的月璃。
月璃看了一眼楚少清,又看了一眼自家好奇宝宝般的主子,犹豫了一下:“她就是看上二少爷了,想邀二少爷做入幕之宾。”
“什么?!”灼华又惊又怒:“她居然敢跟我抢男人!”
月璃连忙安抚自家主子:“无事,二少爷将花丢了,便是拒绝之意了。”
灼华还是有些生气:“可是她居然敢看我的男人!”
不得不说,灼华的态度让楚少清很是受用。
“不是你自己要看的?”楚少清多了几分戏谑。
“可是她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调戏你!”灼华气呼呼的说道:“哼,我们走。”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那个花魁确实是有几分资本的。
说完,她就拉着楚少清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既然是花魁,那不是应该只有一个?后面两个是谁?”
月璃跟在她旁边解释:“半个月前,京城有名的青楼会各选出一个人参加花魁赛,然后选出最优秀的一个作为花魁之首,另外两个花魁是仅此于她的。”
“原来如此。”
“庙会这里她们会来游街,若是沿途中有她们瞧上的男子,就会将手里的花丢给他们,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客人,若是没有或者被拒了……”月璃顿了顿:“就会在花魁之首所在的青楼出面拍卖,以万金之价卖出花魁的初夜。”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名堂,灼华算是长见识了。
“走吧,你不是想看杂戏表演?就在前面。”楚少清拉着灼华的手往前走,果然看见了一堆人围成一个圈,时不时的传出拍手叫好的声音。
见两人来了,大圈迅速分开,让出一条小路,楚少清牵着灼华往前走。
正中间,一个男子牵着一只猴子,指挥它钻火圈,后面还有表演戏法之类的节目,以前灼华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现在一看还真有些新鲜和刺激。
一轮表演结束,一个男子手中端了个盆之类的东西四处讨要赏钱,灼华看得津津有味,连道:“赏!”
她自己手里是没有钱的,但是楚少清有。
他微微一侧头,夏青就上前一步,拿出钱袋子,掏了些碎银给他。
那人见了连声道谢。
“还要去逛逛吗?”楚少清道。
灼华想着,可能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于是道:“自然是要去的。”
于是两人又牵着手继续往前走去,灼华始终不肯放下手里的桃花灯,哪怕是吃东西的时候手里都要拿着。
楚少清忍不住说道:“你就这么喜欢这盏灯?”
“这是夫君给我买的,我自然喜欢。”
楚少清笑道:“我给你买的东西还少?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爱不释手过。”
“我最喜欢桃花了,夫君多给我买些带桃花的东西我自然会更喜欢啦。”灼华说道:“你看,桃花多好看呀~”
两人停下脚步,灼华将手里的桃花灯提起来给楚少清看,笑意吟吟的看着楚少清。
她的双眸灿烂如星辰,微微一笑,撞入了楚少清的心里。
他喉结滚了滚:“我也觉得好看。”
“下雪了!”灼华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周围飘下了纷飞的白雪,落在了两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