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在场的也都是人精,当即就有人说道:“宋小姐说的对,虽然猎场都是自己人,但紫烟姑娘毕竟是个女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是啊。”灼华也点点头,然后骄傲的说道:“紫烟姑娘可不一定能碰到像我夫君这般心善的人了。”
这话里字字都在替两人解释,在古代啊,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名声毁了,一切都毁了。
灼华虽然想撮合两人,但也不想害的他们名声尽毁。
楚少清咳嗽了一下:“宋小姐马匹受惊之事我会派人去查,方才我观其马,受惊之后抽搐倒地,随后口吐白沫,应该是有人故意下毒或者使了其他的法子导致马匹本身就有问题,至于那蛇…应该只是个引子。”
“会不会是蛇有毒?”
一个贵妇忍不住问道。
“普通的菜花蛇而已。”
楚少清淡淡道:“在事情还未查清楚真相之前,还望诸位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歹人趁乱下手。”
虽然有人猜到可能是张紫烟下的手,但凡事就怕一个万一,再加上这是皇家猎场,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那更是要凡事小心了。
“天呐,这也太可怕了。”灼华紧紧的抓着挽荷的手:“幸好今天诗雨姐姐碰到了夫君,要不然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挽荷也是心有余悸,饶是她胆子再大,也没想到有人居然会在这里下手害人。
这是真不怕死。
“是啊,还好我碰着楚公子了。”挽荷脸色还有些发白:“事不宜迟,还是先派人去找紫烟妹妹吧,我担心她万一遇着害我之人……”
“嗯嗯。”灼华猛点头。
楚少清微微颔首,然后看向灼华:“你和她们待在一处,我把夏青留给你,要是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他就是。”
在场的众人不知道夏青是谁,但完全能看出,这夏青在楚少清身边定也是举足轻重的人。
“好。”
灼华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夫君你一定要小心。”
“嗯。”
楚少清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灼华拉着挽荷的手坐下:“方才诗雨姐姐可有打着什么猎物?”
挽荷摇摇头:“还没有呢,马儿就受惊出事了。”
“嗯,不过也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灼华安慰道。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挽荷遇害一事被楚少清暂时压了下去,但是皇后却是知道的。
她立即派人去查验马的尸体,然后又派人把守各个帐篷,严禁众人随意进出。
同时,又下令禁了所有的狩猎活动,以防再出现马匹受惊,导致有人受伤。
也不是她小题大做,要是今天受伤的不是挽荷,而是皇帝呢?
这个责任,不管是谁,都是负不起的。
皇后帐内,楚少清坐在下首,皇后面色铁青的坐在正中间,下面正是刚刚去查验马尸体的太医。
“回娘娘的话,那马应该是提前两日就被人开始喂药了,所以一直精神不佳,后来又受了惊,这才会出现这种事。”
“把草料呈上来。”
楚少清道:“所有马匹吃的草料都留了一份作为样本,太医可否看看问题是否出在这上面?”
太医称是,捻了一小撮草料放在鼻尖嗅了嗅:“这里面确实有问题,但是这个量应该是不致死的,最多只会让马精神不振,容易受惊,而且要是我没有猜错,它们喝的水应该也有东西,两厢作用下才会如此。”
皇后冷笑一声:“去把每个帐篷都给本宫搜一遍,本宫倒是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在这里动手脚。”
侍卫才刚刚下去,皇帝就带人回来了:“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如此大的阵仗?”
于是太医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皇帝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胆子这么大。
很快,去搜查的人就回来了,他们在张紫烟的帐幕里发现了一包药粉,和草料上的药粉是一样的。
皇帝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张紫烟捉拿归案。
张丞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的女儿给他惹了什么祸来。
秋猎的会场之上,皇帝皇后一脸阴沉的坐在台上,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惹出什么动静来。
灼华胆子却大,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了一番,最后突然发现,楚少清的眉眼和皇帝的还挺像。
不过楚少清和平阳公主长的也挺像的,估计就是遗传吧。
片刻之后,张紫烟被侍卫押了上来,她知道,自己做的好事已经败露了。
皇帝冷笑着将那包药丢到她的面前:“张紫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张丞相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爱女,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皇帝,半天说不出话。
“陛下,陛下饶命啊,臣女也只是猪油蒙了心,这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求求陛下饶了臣女吧,臣女知错了。”
张紫烟终究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在生死面前哭的眼泪鼻涕直流,磕头磕的砰砰直响。
她是真的怕死。
皇帝还未说话,皇后已经开口了:“若是今日宋诗雨出了什么事,你该怎么负责?又或者今日马匹受惊致死的不是宋诗雨,而是其他人,你又该当何罪?”
张丞相终于明白了过来,连忙出来:“陛下,娘娘,此事乃是微臣教导不力,只是紫烟向来心地善良,怎么会突然要害人性命?”
“那你就要问她自己了。”
皇帝余怒未消,此刻张丞相要是再为张紫烟求情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于是张丞相也不敢说什么求情的话,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张紫烟,希望她态度好一些,皇帝还能看在没有人受伤的份儿上饶她一命。
见张紫烟还在不住的磕头,张丞相又气又急:“还愣着做什么?陛下问你话呢。”
张紫烟这才反应过来,额头顶着一个硕大的红包:“臣女…臣女……臣女只是见不惯宋诗雨有意要勾搭楚大人,这才故意在她马的草料里加了些药粉,这些药粉只是会叫马匹精神不振,并不能致死啊陛下,还望陛下明察。”
得了,这脏水是泼到楚少清身上了。
要说朝中最受宠的人,除了楚少清一时还真找不出别人,就是几个皇子的风头都没有他盛。
如今莫名又扯上了楚少清,灼华忍不住说道:“张小姐这是何意?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当着陛下的面空口白牙污蔑别人该当何罪?”
张紫烟本就是慌忙扯出来的事,灼华这么一逼问,她自然就更紧张了,哆哆嗦嗦了半天,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陛下,事到如今,我想真相如何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灼华看向皇帝,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不是的……我只是……”
张丞相已经后悔带张紫烟过来了,怒斥道:“闭嘴,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张丞相就捂住了胸口,一副被气的不行的样子。
灼华叹他好演技,但又觉得他冷心,他能说出这句话,基本就是已经将张紫烟当作了弃子。
动物界有壁虎断尾为求自保,现在也有张丞相为了前途主动弃女。
“除了宋诗雨的马被你下了毒,其他的马匹可有事?”
张紫烟已经后悔的不行,连忙摇头,慌忙的解释:“并无,我…我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并没有想要她的命的。”
“哼。”皇帝见宋诗雨也无大事,并不准备要她的命,但是她敢做出这种事来,名声定是已经毁了大半,沉吟片刻,考虑她是个女子,最后罚了她十个军棍,让她去庙里吃斋念佛三年修身养性,这三年内不能踏出寺庙半步。
这十个军棍下去,张紫烟的命也该去了半条,而她如今十六岁,正是最好动的年纪,被关在寺庙三年对她来说也快是要命的惩罚了。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说,张紫烟都不承认自己在水里下毒的事。
楚少清派人去看了马厩中的草料和水,发现水是全部都有问题,草料却只有宋诗雨的马有问题。
事到如今,要真是张紫烟做的,她也该认了,那么现在也只有一种可能,水里的毒确实不是她下的。
找的到凶手还好些,找不到凶手才是最大的危机。
马的饮水被下了毒,那他们的呢?
一时间,整个会场里的人都陷入了恐慌。
楚少清给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立即会意,跳出来说道:“诸位无需害怕,此事一出,楚大人已经吩咐下去彻查诸位的饮食,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吃下去的东西都是正常的。”
接着,又有侍卫出来说道:“属下已经奉楚大人之命把守住各个关口,并且清查了进出的记录,并未找到可疑之人,凶手定还在我们中间。”
闻言,众人这才稍稍安心。
皇帝也看向楚少清,十分欣慰的说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皇后对楚少清也很满意,笑道:“他这可都是随了平阳。”
“哈哈哈。”皇帝和之前那凶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仁慈的外祖看着自己的外孙:“有朕当年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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