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澜和宋治成下了楼,宋治成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三弟,那人是干什么的?”宋治成快笑岔气了,他扶着腰,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沈沉澜瞥了他一眼,说:“我师傅的大弟子,现如今已经离开师门了。”
“啊?”宋治成一愣,说,“颜先生还收过这样的弟子?”
在他看来,颜先生那样德高望重的人物,收的弟子也应当像他那样,学识渊博、品质高尚。
不然就像他三弟那样,颇有可取之处。
可刚才那样的人,看着像脑子不太好。
沈沉澜微微扶额,道:“谁年轻时没做过一些错事,这识人的目光,也是慢慢练出来的。”
宋治成便说:“刚才那人是不是想抬高自己,再贬低你?张口闭口都说自己的会元,以前这会试,水分这么高的么?”
沈沉澜瞥他一眼,猜测道:“可能只是会考试,但情商不高。”
宋治成觉得这个解释合理。
“这京里人未免也太过狗眼看人低了,我们从京外来,就觉得我们什么都不懂?”宋治成后知后觉的气愤道。
沈沉澜想了想,说:“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很正常吧。不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想来是因为我是师傅的关门弟子,特意来会会我的。”
“啊?”宋治成不知道颜良庭的弟子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以为那人只是离了师门,总该还是有些师兄弟的情谊在的。
听沈沉澜的意思,好像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最后沈沉澜一看宋治成的表情,拍拍他肩膀道:“不必理会。”
……
京城中,过年的气氛十分浓厚,搞得沈沉澜都有些想家了。
不知道姜宁和姜念絮在家,会不会想他。
年初一的时候,颜良庭还给沈沉澜包了个压岁钱。
沈沉澜接过来,就说:“师傅,我都成亲了,女儿也有了,您还给我压岁钱。”
“你是小一辈的,给些压岁钱又如何了?拿着。”颜良庭道。
“是师傅,我也没想还给您。”沈沉澜说。
颜良庭鼻尖哼了一声,但还是高兴的。
除了年初一,颜府其他的一切都像以往一样,可能是沈沉澜被安置的住处比较偏,中庭的热闹也影响不到他这里。
二月初九前一天晚上,颜回就过来帮他打点明日参加会试要用到的东西了。
能带的,不能带的,他熟得很,装了一个小篮子,除了一些衣物和吃的,没有别的了。
这会试考起来,只会更严格。
如今天还冷得很,考试的号舍虽然是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分开,但前面是漏风的,脚下也不会给你炭盆,写字全凭意志。
去考试当天,颜回亲自送的他,颜先生不好出面,就没去。
这会试的内容,跟乡试一样,也是四书五经、帖诗和策论。
这次,沈沉澜也是第三天中午才出来的。
颜回来接他的时候,感觉他快冻傻了,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他连忙把人带上马车,塞了个暖炉,才说:“闻渊师兄,快歇歇,喝口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