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纸的一瞬间,颜良庭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精彩了。
他望着纸上的三首诗一顿,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已经被沈沉澜改过的那三首诗拿过来,反复对照着看。
此时的沈沉澜,有一种自己被脱光了示众,还拿着放大镜反复观摩的羞耻感。
心里有一道声音,反复在他耳边回响——忍一忍,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半晌,颜良庭才放下那份被沈沉澜改过的诗篇,重点品鉴起未经刻意雕琢、原汁原味的三首诗。
他道:“这是你一开始写的?”
沈沉澜硬着头皮道:“是。”
昨天那什么上脑了,胡乱写下这些诗,没脸见人了。
谁知,颜良庭看着他的窘迫模样,哈哈大笑道:“不错,风流恣意,颇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骨。”
沈沉澜稍显错愕:“师傅不觉得,这些诗太过粗俗吗?”
“情真意切,何来粗俗。”颜良庭捋了一把胡子道,“下午不用补课业给我了,就按照这些来,回头我让人把你写的这些诗整理起来,做成诗册,未必不会比我当年,更早闻名天下。”
沈沉澜:“……”
什么,你还要做诗册?
这是要让他写的小凰诗,遍布天下吗?
原来颜良庭的“诗圣”名号,竟是这样来的?
这样的福气,还是算了吧。
沈沉澜拱拱手道:“师傅,弟子在文学方面,没有太大的抱负,普普通通便好。”
颜良庭睨了他一眼,道:“闻渊,此言差矣,你的师兄个个都有发表诗册,只是大都不温不火,但也算是有了代表作,以后到了朝堂之上,也能更快站稳脚跟。毕竟朝廷那些文官,最喜欢的,就是拿资历背景做文章,你学问上有了加成,以后就能少给人留下一个把柄。”
沈沉澜扯了扯嘴角。
确定发表小凰诗,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吗?
大顺朝的民风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开放。
“为师会帮你亲自挑选需要发表的诗篇,此事你无需担忧。”颜良庭道。
沈沉澜深吸一口气,放弃挣扎:“师傅做主便好。”
说完,沈沉澜就回书院接着上下午的课了。
接下来一个月,过得相安无事,很快就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份,天气渐冷了,姜宁的点心渐渐也卖得多了,偶尔哪个府上有宴席,也会提前一个礼拜左右,过来下个单子。
这些单子需要的点心分量比较多,一次性能卖五六两左右。
扣减材料成本后,还能净赚个三四两,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就是比较辛苦,白日卖点心时,姜宁还要在后边的工作台上,搓揉面粉,土烤炉也一直烧着没停过。
炉子一直烧着,烘着整间屋子也暖呼呼的。
不少老熟客,就爱过来,买些小点心,再暖暖身子,顺道唠嗑唠嗑。
而杜府自从发生那样的事情后,估计是不好意思,后来几乎每日都来买点心,烤鸭是不太买了。
小桃说,家里夫人不忍心姜老板太过辛苦。
如今冬日来了,听说杜夫人怀了,她年纪大,晚来得子,整个府上都小心翼翼得很。
故而小桃丫鬟近日来和姜宁商量着,让她得空了就做烤鸭,夫人嘴馋,就想吃这种入味的,皮脆脆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