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澜微微思索片刻,之后说:“先生是在威胁我吗?”
颜良庭浅尝了一杯茶,道:“威胁谈不上,若你非要分得这么细,可以当做这是拉拢,要不要来,你自己做决定。”
沈沉澜沉默片刻,之后道:“晚辈回去想一想,三日后给您答复。”
送走了沈沉澜,裴管事和书童站在门廊下,看着颜良庭坐在亭子里的长椅上,放了鱼钩去钓鱼。
这些鱼裴管事刚刚才喂过,而颜良庭的鱼钩上,什么饵料都没放。
书童忍不住道:“先生,这池塘里的锦鲤钓起来又不能吃,何必费那钓鱼的功夫,而且鱼钩上什么都没有,鱼能咬上来么?”
颜良庭没看他,只高深莫测道:“急什么,愿者上钩。”
……
这边沈沉澜刚出了颜良庭的屋舍,走了几步路,就看见前面路边站着一个人影。
他看了一眼,觉得有些陌生。
但等他走近了,那人就转过身来。
道:“你是……沈沉澜?”
沈沉澜愣了愣,看对方浑身的打扮和气度,应当是濂溪书院的先生。
那人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之后道:“你方才从颜良庭的屋舍出来?”
说完,这人似乎是有些纳闷儿,喃喃道:“又被他捷足先登……”
沈沉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才反应过来,道:“哦,我是邹从儒,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
沈沉澜一愣,之后才恭敬行了个礼,道:“原来是邹先生,失礼了,学生知道您,您当初还帮我批过我的文章,多亏有了先生指点。”
邹从儒捋了把胡子,点点头:“不必客气,此番你也不负所望,夺得案首,没白费我的一番心血。”
沈沉澜道:“学生现在手上没有带着礼,改日定带着谢礼登门拜访,多谢先生的恩情。”
邹从儒摆摆手:“欸,别说什么恩情的,你那首字,写得极漂亮,是师出何门?”
沈沉澜想了想,道:“晚辈未曾拜师,从小……见过云游路过家乡的书生写这样的字,跟着练,长大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他便捏了一把汗。
自己的字是小时候跟着字帖临摹的,但在如今这个朝代,怕是找不出这个人来。
又不能说跟着长辈练的,他亲爹和启蒙时的夫子,怕是都写不出这样的字。
若是细究起来,漏洞太大。
不过,邹从儒倒没再仔细盘问,看了他几眼,才步入正题:“方才颜良庭是不是找你,让你做他徒弟?”
沈沉澜一愣。
邹从儒倒是问得直截了当。
沈沉澜想了想,便说:“颜先生并未明说,但似乎是想拉拢学生入他门下。”
邹从儒闻言,哼了一声,“这算什么,让你入他门下,又不是收你作弟子,那不是随随便便把你挂靠到他底下门客身上也行?”
沈沉澜愣了愣,道:“学生没有想这么多。”
邹从儒恨铁不成钢道:“这样,若这老头还找你,你要跟他谈条件,如果他要收你作弟子便罢了,若不是弟子,让你去给他办事的,那是玩玩不成。他若这样,你还不如拜入我的门下,我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弟子身份。”
沈沉澜:“……”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