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不少学子顿时哗然。
在场的读书人都知道,能被学台大人发牌子的,那就不是读书的料。
都劝着你不要再来考试呢。
没想到你被发了牌子,还来!
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一时间,不少人都朝沈沉澜看了过来。
连那宋治成也微微侧目,一双眼睛满是好奇,似乎还想问沈沉澜,那牌子是什么模样的。
沈沉澜握唇轻咳一声。
这是确有此事。
他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但现在,从曹建口中听到这件事情,又见旁边的小弟弟那副要看不看的模样。
他顺道便也推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想来这两个人就是曹香湘的儿子和她弟弟了。
先前芬娘过来收绣品的时候,和他提过两句。
没想到这两人还真的来考试了。
不过,现在被众人看着,骑虎难下,他也没打算抵赖,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对在下的这段过往感兴趣,那我也借着这次机会解释一二。”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几年前因为家中母亲病重,我爹又偷摸养了外室,我实在是无心学术,才沦落到被学台大人发牌子的境地。直到两年前我遇到了贵人,得贵人支持勉励,我才重拾信心,决定回来再拼一把。这两年来,我日日勤勉读书,为的就是告母亲在天之灵,也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故而,不管此番考得如何,我也算是为洗清自己旧时的污名,竭尽所能!也算不枉此生!”
沈沉澜这番话,说得周遭学子,都有些热泪盈眶了。
彼时这些人,这辈子哪个没遇到些坎坷,可像这沈书郞这样,家中陡遇变故的却是少数。
大部分也都还是父母健在,只是屡考不中,郁郁不得志罢了。
但听了沈沉澜这番话,反倒是有些被激励起来。
毕竟人家日子过得都这般坎坷了,仍不言弃,那他们这些还未被学台大人发过牌子的,那不是更有希望?
于是便有人高声道:“沈书郞好志气!发过牌子又如何,沈书郞这回,且考个高分给这些人瞧瞧!”
有人出声了,便紧接着有附和的人,道:“可不是!给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看看,咱就是有出息的!”
“不管以前如何,只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也能出好学问!”
宋治成也面露同情道:“沈书郞可不要轻易言弃,这次不成,还有下一回呢。”
沈沉澜点点头,面露感激,道:“我知,多谢诸位勉励。”
曹建:“……”
好好地,怎么事情就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
现在显得他提出这事来,倒是他的不是了!
这年头被发过牌子,竟然都不是丑事了?
值得你们一个个的同情心泛滥!
不过,现在墙倒众人推,他自然不会再没眼色的再提起这事儿了。
只能带着沈正业悄悄躲到一旁去。
沈正业看了自己的舅舅一眼,道:“舅舅,这事就这么算了?”
曹建睨了自己的外甥一眼,道:“还能怎么办,刚才大家都站在沈沉澜这边,你难道还要跟大家对着干吗?”
“不是。”沈正业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曹建便说:“到时候考完试,看看那沈沉澜考成什么样,就知道他有没有空口说大话了,你没被发过牌子的,不管怎么样,都肯定考得比他好,你担心什么呀?”
沈正业听了,想想也是。
他可没有沈沉澜那么笨,怎么可能连他都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