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难得见老爷这么高兴,便问:“可是吃食点心的事,在昌平州城有了些名堂?”
张老爷摇了摇头,打了个酒嗝,道:“非也,是下边村子做了个肥料方子的事儿,杜大人夹着请安的折子递上去的,龙颜大悦,圣上当即便让吏部予以嘉赏。”
说到这里,张老爷又叹了口气,“这功劳,本是我昭和这地儿的事,他杜大人左右不过是递了道折子,什么都没干,圣上就又是封赏,又是让吏部记功的,正五品大员,与我这些从九品的,果然是不同……”
夫人听了直皱眉,挥挥手,让张管家驱散了左右服侍的人。
这大不敬的话,可不能流到杜大人耳中。
即使心有不服,也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夫人本想安慰几句,可老爷却又灌了自个儿一杯酒,就又笑了出来:“不过,这次论功行赏,我也算沾着点光,等开年之后,杜大人宣读了吏部下来的折子,到时候我便是正九品的官了,正九品和从九品,虽然都是九品,但差了一个品级的事儿,那是天差地别,连那永安的县令,以后见了我,都要敬我、拜我……”
说到这儿,夫人总算是听明白了,伸手把老爷杯子里的酒给满上,笑道:“老爷,升官的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庆祝一番,奴家敬您一杯。”
“好好好。”张老爷笑呵呵拿起杯和妻子碰了一个。
……
过完年,又吃了正月十五的汤圆,昭和县令晋升正九品的事,顿时传遍了昌平州下属的几个乡镇。
百姓是听不懂什么正九品、从九品这些品级,他们连当今朝廷的官一共有多少个品级都分不清楚。
只知道昭和县令张大人是升了一个品级,比原先的官大了。
这可把周遭几个县令给羡慕的,以后大家一起去昌平州汇报所管之地的事项,若面对面碰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本来他们这些九品以下的官员,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没有什么大的功绩,从上任到老死,一辈子就在这里不挪位置了。
吏部统管天下官,你一个地方县令,人家不翻籍册,都想不起还有你这号人,更别说什么晋升的事儿了。
于是各方打听,昭和县令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能让百忙之中的吏部,抽空写了道晋升品级的折子下发下来。
等打听之后,大家才了然。
哦,种庄稼的事。
说是底下的一个村,带动了几乎整个村的村民,用了什么肥料方子,让稻子的产量翻了一番。
翻了一番!
那可不得了啊。
这可是关乎民生大计,丰裕国库的大事,百姓手里的余粮足了,那就没病没灾,也不需要打开国库去补贴地方。
国库充盈,国富民强,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于是圣上听到有这么一道肥料方子,可不就龙颜大悦了。
这机会,怎么就给这昭和县令给捡着了。
若这肥料方子,出在咱们的地界该有多好啊。
他昭和县令,估摸着多少是有了些运气罢了。
于是因着这件事,昌平州杜大人等一开年,不仅宣读了昭和县令晋升品级的事,连同这肥料方子,也准备一同推广到其他下属各县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