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妘带着人走到了宴会厅的大门口。
刚一走进宴会厅,场内那些和同伴谈笑风生的各路商界人士,还有正在进行夫人外交的华服美人们,只要视线扫过来的,全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交谈。
顾妘不过二十一岁,在宴会厅里一堆的豪门太太中,就属她年纪最小。
偏偏作为金字塔顶端的封家夫人,她的身份最高,辈分也比在场一大半的人都大。
人还长得特别漂亮,哪怕有些夫人不服气,在心中暗暗骂她,也无法否认她的美。
再加上她是最近圈子里的话题人物,因此她一露面,立刻就成了厅中众人的焦点。
顾妘没理会旁人的目光,也没去在意那些因她出现而忽然变多的议论声,神态自若地带着人往座位上走去。
等看到顾妘落座后,龙二十九才提着准备捐赠的拍品,去找了主办方。
这些拍品要交由主办方鉴定,估值,最后拿出来竞拍。
拍卖会还没开始,今天云家也没人来,找不到人说话的顾妘就坐在位子上想封御珩。
可旁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看到她孤零零地坐在那,眼神放空,只以为她正在为离婚的事情伤神。
于是自以为猜到真相的夫人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晚宴过后,她们又有新话题了。
有人为了得到更多的一手资料,甚至忍不住上前准备和顾妘攀谈。
虽说现在社会人人平等,但在很多场合还是会按照财富和权力划分等级的,而等级高的人享有优先权。
就比如在这拍卖场地上选位子,一般是由顶级世家的人先选,然后是二流、三流。
顾妘不喜欢高调,所以选择的是第三排中间的位子。
东晨东篱一左一右坐在她两边,龙二十九和三十三坐在她的后面。
于是那位想和顾妘说话的夫人,就只能坐在她的前排。
一向注重形象的夫人别扭地转过身,先和顾妘打了个招呼,“封夫人,晚上好!”
被打断思绪的顾妘心情有些不爽,看了眼说话的人,是位认识但不熟的夫人。
曾经母亲带她参加宴会的时候有介绍过,那时候她要喊阿姨,但现在显然不能再怎么喊了。
顾妘淡淡点头,礼貌而疏离地回道:“晚上好。”
那位夫人似乎没听出顾妘语气里的冷淡,或者说不在乎,她依旧笑得很是热情,“你之前很少参加这类宴会,感觉怎样?会不习惯吗?”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位夫人问得并不是什么隐私的话题,顾妘也不好不理人。
不过对方这个‘不习惯’问得有点意思,对于她们这个圈子的人,参加宴会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又怎会有习不习惯这样的说法。
顾妘没感觉到这女人身上带着什么恶意,但那话的违和感让她本能不喜。
不过她也没把自己的感受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她的话点头,“是不怎么习惯,太吵了。”
没话找话的夫人脸色一僵,总觉得顾妘这话不是在说会场太吵,是在嫌她太吵。
好在她心态好,自认只要没被点名,说的就肯定不是她,于是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
“好久没看到封四爷了,不知他最近在忙什么?”
顾妘心中了然,这女人寒暄了半天,打探封御珩的消息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其实现在顺着她的问题,告诉大家封御珩其实是出国办事了,也能打消一部分人的疑惑。
但顾妘就是不想顺这女人的意,于是假装没听懂,不答反问,“赵夫人找御珩,是有什么生意要和他谈吗?”
自从那位夫人和顾妘打招呼开始,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注意着她们的交谈。
这会听到顾妘这样问,很多人忍不住扭头偷笑。
这位赵夫人夫家虽然在商界也有一定的地位,但要和御封集团谈合作还远远不够格。
更别说她老公完全不让她参与公司的事务,她平时不是逛街就是美容,能和封御珩谈什么?
那位夫人还不知道顾妘这是在故意怼她,还以为这姑娘年纪小,不通人情世故。
她又努力侧了侧身体,想要和顾妘面对面再开口。
结果一嘴巴才张开就被顾妘打断了,“赵太太,你看那边,那些记者一直看着你,是想采访你吗?”
这慈善拍卖会本身是对记者开放的,只是记者们的位子离这边有些距离。
不过这距离对肉眼来说可能比较远,但对那些长枪短炮来说,一根掉落的眼睫毛都能给拍得清清楚楚。
赵夫人这才发现,自己一半屁股坐在椅子上,上身使劲往后扭的姿势很不好看。
为了自己的形象,赵夫人没敢再和顾妘说话,连忙回头去整理起礼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来。
少了不断在耳边提问的人,顾妘觉得舒服了很多。
周围的座位上渐渐坐满了人,拍卖会的主持人也从后台走了出来。
顾妘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少,有打量的,有带着恶意的,有好奇的。
因为朝她侧目的人比较多,就连台上的主持人都好奇地看了她两眼,然后才对着话筒开始他的开场白。
“尊敬的各位来宾……”
主持人在说了一大套欢迎的话语后,才宣布道:“下面,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品有很多,书法作品、古董宝石、手表首饰等。
会出席这个慈善晚宴的人,大多都是为了花钱买名声,因此大家都很舍得花钱。
那些奢侈品的成交价,基本都超过了物品本身的价值。
时间已经过半,顾妘还一件东西都没拍,暗搓搓投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多了一些。
依稀还能听到有人小小声地猜测她和封四爷婚姻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所以现在没钱了。
顾妘只当没听见,不解释也没有因为那些话就随随便便拍下什么东西。
台上的拍品在一件件地成交,顾妘却始终没有喊过价。
到后面,场内带着顾妘名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都压过了拍卖主持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