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会毫无缘由的因为对方的开心而开心。
看着瑞利眨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农孤的整个心里都好像感觉灌了蜂蜜一般。
“这肯定是受了领导的表扬了。”农孤说。
“不错,挺聪明的呀!”瑞利说着还给农孤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呢?”瑞利问。她可不傻,自己还没有到发工资的时候,就提前把账还清了。她知道农孤估计已经猜到自己是发了奖金了。既然奖金都有了,表扬肯定更不会少。
“还有呀?”农孤也开始摸起了自己的额头。
“当然!”瑞利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确把农孤给难住了。接下来他一连猜了好几次,结果都没有答对。
“我认输了。”农孤说着还举起了双手哀求道,“麻烦小美女透露一下呗!”
“就知道你猜不到!”瑞利一边用嘴开始给自己伴奏起揭晓大奖的音乐,一边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
接过瑞利手里的东西,农孤打开一看竟然是两张国外旅游的套票。
看着瑞利全身上下都抑制不住的兴奋的样子,农孤再次开心的笑了起来。农孤能够体会到对于瑞利来说有这样出国旅游的机会不容易。
“这是两个人的,你打算和谁一起去呢?”农孤看着旅游票说。
“上次害你又抽血,又赊药的,当然是和你一起去了。借花献佛也算是我报答你的恩情了。”
“我——”农孤一脸激动的看着瑞利,非常害怕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你还不愿意呀?不想去就算了。”瑞利说着就想从农孤的手里将票抢回来。
“当然不是!”这对于农孤来说,那绝对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又怎会轻易的让她把票给抢了回去。她的手还没有够到,农孤就已经把票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接了你这么大的一份礼,今天是否可以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呢?”农孤问。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家距离药店不远的本地餐厅。他们一边吃,一边讨论起接下来出去旅游的细节。看着瑞利那一脸认真准备的样子,好几次农孤都差点笑出了声。
饭桌上农孤突然问起她今年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又得荣誉,又拿奖金,更是还有免费出国旅游的机会。农孤还开玩笑的问她是拜了哪路神仙,哪个庙?回头他也去拜一拜。
瑞利听完则马上的反驳道:“我是工作努力得来的好不好!”
“好,好。”农孤马上配合着附和道,“我倒是宁愿你说是自己心地善良换来的。我感觉这个比那个靠谱多了。”
农孤说完,瑞利则直接放下了筷子。她想了一下后感觉有些事始终都要告诉农孤,晚说还不如早说。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可你千万不能给别人说。”
看着瑞利那一脸神秘的样子,农孤立刻举起了两根手指发誓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是农家孙少爷农孤的女朋友!”瑞利说的非常小声,看着非常害怕有第三个人听到的样子。
“啊!”农孤听完则故作惊讶地说,“哪个农家?你说的那个农家该不会是四大家族里的那个农家吧!”
瑞利对着农孤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只不过我不是他真的女朋友。”
“啊!”这次农孤听完,假装更加吃惊了!
“你不要命了,竟然敢假冒农家孙少爷的女朋友?”农孤接着还特意吓唬瑞利说,“你知道这要是让农家的人发现,他们还不……”农孤说着还故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听完农孤的话,瑞利也是一脸无奈的叹着气说,其实她也不想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糊里糊涂的成了农孤的女朋友了。
瑞利告诉农孤这件事情还要从农孤第一次和她见面,去他们医院推销医药器械的那天说起。
那天瑞利的心情并不好。在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农孤的时候,她还把他误会成了那个之前经常给他们提供过期药物的医药代表了。所以一进办公室的农孤,直接就被瑞利下了逐客令,让他直接去外面找她们的主任。
瑞利心烦,因为二十七号床位的病人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缴纳医药费了。
值班期间的瑞利经常看见二十七号病床上病人的妻子,一手抱着两周大的孩子,一边照顾着昏迷中的丈夫。
瑞利对于他们的家庭状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女人的丈夫靠在这个城市打些零工生活。现在丈夫车祸,人虽然救了过来,可并没有渡过危险期。
“能不能保住性命就要看接下来这几天了。”负责手术救治的李医生这么给瑞利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农民便和穷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可是很多人还并不知道,在这个国家里,农民却远不是最惨的那群人。因为他们或许穷,但他们至少还有土地。在他们的土地里还有粮食。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昏迷的男人,瑞利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病床前的妻子曾偷偷去捡别人倒掉的剩菜剩饭来充饥。
与那些生活在乡下的农民相比,这些活在城市的边缘人才是最苦的。失去了工作意味着他们连最低的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
好心的瑞利将从食堂打来的饭菜放到了女人面前,在她的耳边说:“我这两天减肥,如果让领导看到我把饭菜倒了,估计又得扣我工资了。所以以后你就别买饭了,吃我的就行。”
有时候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感激并不需要语言的表达,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对方明白和懂得。
正在此时护士长拿着厚厚一叠欠费的单子走了进来。
旁边的瑞利见状自然就明白了什么事情。这样的情况在他们这里并不新鲜,每隔几天就会有一次上演。看着护士长脸上的表情,瑞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迅速的将护士长拉到了门外。作为瑞利的同事兼领导,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手下。
“我们可以做天使,可医院不愿意做免费的天堂呀!”护士长告诉瑞利,二十七号床位的病人欠的钱可不是一笔小费用,她个人根本承担不起。
瑞利自然知道护士长是为了她好。可她知道现在她们面对的不仅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更是一家人今后的生计和希望。
“我听说开车撞到他的那家人很有钱……”
“何只是有钱,还有权呢!”护士长知道瑞利接下来想说什么。
她打断了瑞利的话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对方有钱,有权,所以这件事才更麻烦了。”
护士长知道瑞利以为撞到人的人有钱,所以会有能力承担伤者的医药费用。可现实会给天真的她们再上一课,告诉她们什么叫做社会。
她告诉了瑞利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钱,对方已经明确的告知了医院,对方一分钱都不会再出了。不仅如此,对方还有可能会状告伤者,说他有错在先。因此事情最后伤者很可能还要赔付对方费用。
“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瑞利听到后气的肺都要炸了。
“金钱和权力的道理。”护士长告诉瑞利说,“伤者这几天拖欠医院的那些费用,最后很可能也要我们组的护士和参与救治的李医生共同分担。”
护士长的话,让瑞利感到了一丝丝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才让同事们受到了损失。
看见瑞利低头的样子,护士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将患者欠费的单子递到了瑞利的手上说:“除非院长能够签字,否则到了明天他们还不能补齐费用的话,我们也只能赶人了。”
瑞利并不知道站在不远处的农孤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听的真真切切。
瑞利的心情很糟糕,尤其当她转过身看见农孤的时候,此时的她已不再客气的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医药的事情找我们主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
说完后的瑞利不给农孤任何开口的机会拿着欠费单直接向楼上跑去。
此时在她的脑海中全都是躺在床上的病人。她知道倘若自己不去做些什么的话,等待那个男人只有一种结果——死亡。
农孤没有走,也没有说话。他在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瑞利因救自己而掉落的心形吊坠,在瑞利后面悄悄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