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推门而入。
触目所及是石像,是雕塑。
龙类都是在一瞬间石化,不留死角,浊火所过,研究大厅里已经没有了蓝的踪影。
他们林林总总多达百十个成员。
或站,或坐,或是凝视着大厅的另一面,或是还在惊疑中抬头张望,或是正准备起来离开,或是扭头看向大厅的安全门。
或是此刻坐在那里继续着最后的演算。
这些龙类却是都已经手无寸铁的成为了雕塑,等待着水元素的清洗。
让这些士兵颇难下手。
尤其是他们之中有些,似乎还是体型肥大,重量颇足,难以搬运。
这样一大堆石像摆在这里,让士兵难以远眺,难以控制这个局面。
那个最先闯入的,慢慢走入了其中,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们之中的一位还是反应迅速。
快速通知将领,我们这里遇到了情况。确实发现嫌犯来过的痕迹。
那个士兵火速掉头前去了。
而蓝还是呆在这里。
潜伏在士兵的脚下。
这些士兵一个劲的张望着满目的灰色雕塑。
这些士兵,一个个惶恐的走向已经浊化的大厅深处。
这些士兵的脚步也是静极了。
确是蓝流淌在他们脚旁,比他们更静。
就在一个个士兵走到了大厅的最后的时候,看到那个倒地的研究员的时候,看到灰色的镜片背后,那一个鲜活的陈列区域的时候。
蓝已经走到了门口,走了出去,石化了那些守门员,同时锁死了安全门。
至此蓝灰溜溜化作了一个士兵奔着前去传信。
兴许不久之后会有龙类会来到这里,到那时他们会发现一个大厅士兵告诉他们,蓝已经逃跑了。
在那一天的日头将近西山的时候。
蓝小跑着向着研究所的高处。
在这里又是那一派树木丛生,还是那一幕隐秘的洞口。
几个士兵站在这里,严密的守卫。
就连递魔纹封锁,就连递魔纹陷阱也已经立地而起,森森然而突兀。
到这里,估计已经不会有追兵了。
蓝索性把自己变化成了彩的模样。
她走路慌忙,行色匆匆跑上了基地的入口。
她呼喊着,来人。下面发生战斗了,我要你们去帮忙。
但是似乎没有一个人的回应。
夕阳西下,蓝愣了片刻,一招浊火,一剑破防,那些凡俗的递魔纹路,根本就是朽木。
倒是他走了出来,真的自报了自家门户,那一袭白衣的青鹅白正在那里等着他。
他一手长枪,寒风带雪,是雪也血,绯红在夕阳西下。
他说,你真以为没有人看得出你拙劣的演技吗?
蓝说,你是唯一一个。
青鹅白寒气逼人,蓝的手中浊火喷薄。
青鹅白似乎早有所料,他说听说你也是凤羽军士兵?
蓝说,那还能有假?凤羽军当兵还是被逼着去的。
青鹅白说,所以你拿剑的手势还是拿着长枪的手势。
蓝没有料到这一幕,但是他说,所以我没有练好那一套拙劣的枪法。
青鹅白说,你还是可以回到我们这个没有优秀枪法的队伍里。
毕竟如果走出去了,就只有与整个南域为敌。
蓝说,我有说过我会惧怕南域吗?
甚至我都不会惧怕龙族。
蓝这话似乎一个狂人。
但是青鹅白看蓝那气场,真觉得这人太狂了。
你以为你还有活着的可能?青鹅白半是嘲笑。
蓝说,那你又能确定龙族也有活着的可能?
蓝这话似乎另有所指,似乎他知道一段机密,似乎他的背后另有势力。
青鹅白一时无语,跟不上蓝奇怪的逻辑,那就只能可惜你来领教你所谓拙劣的枪法了。
说着神明寒气不怒自威,似有冬风寒雪一应而来,大雪铺面,地面厚霜。
刹那间枪法随之而至,刹那间拙火燃烧,蓝的周围寒雪落石,霜华成石。
一招剑法,破开寒雪,燃烧着浊火直奔而去。
那一天,蓝没有战败。
而是他的对手当即长枪断裂。
不过一招交手,那把神明骸骨的长剑,就已经证明锋利是可以杀敌的。
而那个青鹅白,已经屹立在那里,等待着水元素的清洗。
战阵之后,所有的士兵一瞬间化作了石塑,屹立在夕阳下。
蓝一个龙变化了着装走在了路上。
后面,是彩的大部头军队跟了上来。
那些士兵从聚集,到确定目标,再到被彩一声令下的功夫里。
蓝已经投入了战斗。
而当他们走上这里,蓝已经离开了。
彩身后大部头军队站立着。
彩面前一整个黑夜等待着。
等待着一场黎明升起,等待着一场军令如山。
如今的南域,一整个龙族都将不会放过疑似蓝那样的龙类。
但是蓝,他还会去哪里?他又究竟会是谁?
在如今这个南域,彩的手里已经没有了答案。
而在彩的手里,她看着黑夜,想起了东域,想起了粉。
起码手里的信件说明,蓝与东域,还有粉那边的龙类。
有着莫大关联。
这一夜,注定将会是让一整个东南两域龙族大惑不解。
这一个夜晚,蓝自己在龙族走向的高峰也似乎乍然而灭。
他坚信的未来,都似乎随着一个意料之外,而意料之外。
而蓝独自一人,恰恰是在这个夜晚忽然间找到了去往万岩山的路。
他一路奔波,不顾及腿脚乏力,都一定是要在最短时间里完成这一段不可能想象的任务。
而就在森林外面。
蓝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拿出来宝石,躲藏在树丛之中,又一次拿出了锻造之火和毁灭之火,将其燃烧。
又一次熔炼宝剑,嵌入宝石。
期待着神明的力量贯穿身体,期待着一刹那间那天气杂技师的力量归己所有。
期待着灵魂果树来到身边。
那一刹那的蓝又一次感觉到充沛的活力。
他品尝着忽然间从身体里生产出的灵魂果实,让自己成为了灵体。
品味着呼风唤雨降临火焰,降临冰雹与狂风的天气力量。
他用肉体走过了第一片森林,仿若走路。
他用灵体走过了第二片森林,仿佛跑步。
他呼风唤雨,倒卷火焰,带来狂雷消灭寒冷。
那一夜他又走过了第三片森林。
而后一个人仿佛一个影子闯入了万岩山下,去找到大钳子去潜入彩的书房,找寻解开递魔纹铠甲的方法。
做完这一切,他又走出了万岩山下,一路所过,森林为他铸造铠甲,自然为他欢呼。
这似乎都是神明的安排。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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