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总是出乎意料的,吴歌南最近咳嗽个不停,大概是感冒了。
冬天感冒是件寻常的事儿,但是感冒的原因很重要。
根据吴歌南——吴大美女的原话,大概是因为美貌令山河失色,倒霉与彩霞齐飞。
根据诺初——诺小姐的原话,这事和被告吴歌南,大冬天的半夜披头散发蹲厕所里吓人脱不了关系。
孟晚缨却是和宁折骨坐在一旁打瞌睡,小宁和师傅暂时告别后,决定和这三人游历一番。
于是,作为孟晚缨的小粉丝,她第一步就把孟晚缨一听别人说教就犯困的恶习,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为何诺姐姐今天这么好斗啊?”
宁折骨像棵小青松,少女腰身很细,像那种少数民族的姑娘,笑起来格外好看。
孟晚缨眯着困困的眼睛,手往下一指。
“脚跟?”宁折骨定睛一看“诺姐姐那里是贴了块膏布吗?”
“嗯。”
“怎么会伤到那里的呀?”宁折骨觉得不可思议。
“昨晚歌南在茅厕装神弄鬼,你睡得太熟,不过我去了也没被吓到。”
“所以……诺姐姐被吓到了?”宁折骨仍是疑惑“但也不至于这么来气吧……”
“然后歌南乘胜追击,追着她狂踩脚跟大概20次,其中13次踩掉了鞋子,最后师姐光着脚怕得从烟囱里爬进来的。”
“……其实,挨骂也没关系。”宁折骨倒吸一口冷气“人活着就好。”
两人的嘴仗那叫一个天黑地暗,日月无光。
诺初重拳出击,吴歌南死猪不怕开水烫。
诺初句句紧逼,吴歌南就捂住耳朵装智障。
诺初垂死挣扎,吴歌南秃噜着嘴“反弹反弹~”
诺初单方面被虐。
“别说话了……”诺初叹了一口气“大姐你不是感冒了么?等下嗓子也哑了。”
吴歌南也不消停,在床上打滚,说要出去吃大餐。
等到吴歌南闹腾累了,诺初才替她掖好了被角,轻轻地关上了门。
“歌南和我说,可以出发去天门峡了,就是你阿姐在的地方。”
孟晚缨一直靠在门前等她,见诺初出来便拉住了她的手。
没有想象中的心跳“怦怦”,孟晚缨的手又冷又硬,就是牵住人的时候,也只是让人一哆嗦。
诺初是个体质阴凉的人,这般天气身体更是不适,体温低的可怕。
却舍不得放开半分。
小说里总说谁是谁的光,男女主总要有一个被对方手心的温度所温暖。
似乎指尖传递的不只是温暖,更是一种相互捍卫的安全感。
而此刻,两只相握的手却都是冰凉。
她们似乎谁也温暖不了谁。
孟晚缨微微低下头,也是牵着诺初的手不松开。
不得不说,打嘴仗极耗智力和体力。在和吴歌南大战三百回合后,诺初又累又饿,恨不得一头倒在床上。
然后她崩溃的发现,自己还没有洗澡。
洗澡之前还要烧水,洗完澡后还要洗衣服。
诺初简直要哭唧唧了,然后听见敲门声,她无精打采地去开门。
“师姐,我给你烧好了洗澡的热水,你现在可以去试一试温度,然后我帮你把衣服洗掉。”
孟晚缨站在门口,她黑眼圈尤其重,整个人因为忙于处理章家蚁妖的事而疲惫了不少。
诺初心里一咯噔,而孟晚缨只是交代了一句便是去忙其他的了。
浴室里白气朦胧,落在肌肤上有点烫,然后指尖,脸颊都泛起红意。
诺初脱光了衣服坐在浴桶里,这些天日夜兼程的赶路和心惊胆战都化开来。
从泥沼尸王,到章家招亲,被门前血迹陷害,被迫寻找女巫,虫海,蚁后,阴阳眼,地府回魂……
这些天谁也不轻松,诺初塌下肩膀,全身上下变得软绵绵地泡进水里。
“师姐,可以进来吗?”
舒舒服服的恍惚间,她听见自己心上人的声音。
“嗯。”
孟晚缨似是怕她着凉,推开门的片刻立刻又合上,诺初甚至没有感觉到门口的冷气涌入。
好香……
诺初咽了口口水,然后告诉自己饱暖思**,自己现在暖了,要是再饱,不就糟糕了吗?
她安慰着自己,但显然毫无作用,她饥肠辘辘。
“师姐,我给你煮了面。”那个声音离的近了些。
诺初手都差点飞出去,才发现……
自己现在不正是光着身子吗?
不行,我忍!
诺初刚下定了决心,眨眼间她坚固的羞耻心就被击溃。
“我给你洗澡。”
诺初:……
诺初在浴桶里扑腾起来“那个,那个……晚缨啊,我还没有半身不遂,所以不用……”
一边她又想抽自己大耳刮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不就是色诱的大好时机吗?
自己马甲线,人鱼线,锁骨杀,v型下颌骨可是一应俱全,就是在现代,任意往哪个健身房里一站,有谁不暗地里讨论她身材好?
诺初手指纤长,紧捏在浴桶边缘,指尖和脸都红的想滴血。
“嗯,你来。”
可恶,冲了!勇敢诺诺,不怕危险!
“师姐你考虑了好久啊?”
这一句话,没错,在诺初的预料之内。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
可恶,说不出口!
可恶,想找个地缝躲起来,但没有地缝!
算了,躲水里也一样!诺初“呲溜”一声钻进水里。
所以她并不知道孟晚缨看见的是怎样一个画面。
诺初鸦羽般的长发往上浮,又由于离水面太近……
摊成了一个黑色大饼。
孟晚缨手里拿着洗干净的冬枣发呆。
然后她就乖乖的蹲在诺初的浴桶旁。
不到半分钟诺初就“呲溜”一声从水面冒了出来,她竟然险些达成把自己淹死的成就。
可能是出水用力过猛,诺初大半个身子都露在水面之上。
于是呢,孟晚缨的视线与某个位置就齐平了。
诺初:我下次应该穿件浴袍洗澡的。
孟晚缨到底是身经百战,一个转身就往外走,没说一句话。
诺初亲眼看见这家伙左脚踩右脚,“啪唧”一声来了个平地摔。
“没事吧……晚缨?”
“嗯。”
脸着地来的太猝不及防。
“你出血了……”诺初一愣“鼻血?”
孟晚缨还是蛮实诚的,没有再否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