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门的瞬间,一脸阴沉的杜宇风见杜宇眉正站在车门前,肥胖的腰依在车头,正抬头看着天空。
杜宇风冷冷地看了看她一眼,又低头瞟了一眼泥泞的土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缓缓向车走了过去。
“四哥,四哥,您出来了……”杜宇眉听见那声“嘎吱”的关门声,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前,一手扶住杜宇风的胳膊。
杜宇风淡淡地笑了笑。
“让你久等了,走吧,咱们回去。”
“回杜公馆吗?四哥。”
坐进驾驶室的杜宇眉回过头,问了问刚刚坐进后座的杜宇风。
杜宇风把头偏了偏,眼睛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看外面灰暗的天空,慢慢地说了一句。
“去医院看看二哥吧,难得出来走一趟,也不知道二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杜宇眉不再说话,转过头去,迅速地启动汽车,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又一颠一滑地向城里开去。
老宅门开了,言天九站在门前,手里握那柄油黑的旱烟,银白色的头发和胡须上沾满了晶莹的雨珠。
他静静地看着远去的那辆车消失在那条泥泞道路的尽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倒是阴风满楼雨不停……,言门一脉何去何从,全看天意了。”
言天九刚要转身,突然注意到街头那座牌坊下面急慌慌地跑过一个人来,手里还提拧着一件东西。他心一沉,紧闭着双唇,阴沉着脸,转身进了宅院,却没有关门。
“九爷,九爷……”一个年轻的后生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敞开的宅门,手里拿着田文水留下的那顶国军的军帽。
言天九在里面先咳嗽了一声,沉闷地说了一句。
“进来吧。”
后生快速跨进院里,又回过头去,将院门关上,急匆匆地穿过天井小院,两步就跨上石阶,站立在中堂大门口。
“九爷,鸦儿嘴码头弄干净了,刘老四的船在改汽轮机的时候,漏了油。刘老四的儿子不懂汽油的厉害,想给他爹烧上一锅烟,船炸了,刘老四和他儿子都烧死了……”
没等他说完,大堂里传来一声旱烟锅敲击木桌的声音,年轻的后生立即闭了嘴。
“言无遗,进来说话。”
原来这位年轻的后生名叫言无遗,是新一代言氏间门的亲门弟子。
言无遗轻身跨进厅里,这是一间破旧得不成样子的大厅,大厅正堂一条长案,案前两把太师椅,两把椅间一张方约四尺的茶桌。
言天九坐在左边的椅上,看着立在一旁低着头的言无遗,叹了口气。
“无遗,鸦儿嘴码头的事,你处理得很好。无论谁来查,你的这套说辞都能圆得过去,即使是捞起尸身来,除了我们庄的人,也是无人能识得的。”
言无遗的低顺的脸上顿时呈出一阵得意的神情。
“不过……”言天九又顿了顿。
言无遗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你啊,太像你的那二叔和四叔了,希望走出言家庄,出去闯荡一番。你学不过他们的三成,又能有什么本事出去学你的二叔和四叔呢?”
言无遗的头更低了,沉默不语。
有时候,沉默就是反抗。
言天九看出了这小子的心思,又用手里的旱烟锅敲了敲茶桌的桌腿。
“你二叔死得早,因为什么而死,你是知道的;你四叔去年也死了,死得惨,个中缘由你可能不清楚,但九爷相信你一定在暗中的调查。你爷爷呢,就吊在这大堂的横梁上了,你又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而死?”
言无遗缓缓地抬起头,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九爷,轻轻地摇摇头,紧紧地咬着牙。
言天九阴沉着脸,缓缓站起身来,露出长案后面的那块牌位来。
“你相信你祖父是自己上吊的吗?”
言天九的话异常沉重,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比任何时刻更透彻,更深邃。
“雨亭大哥有四子,你爹是老大,言义诚,在你三岁那一年独自闯南洋,再也没有回来;二叔言善河,娶了个共产党,后又跟共产党跑了,最后两口子死于非命;三叔言采东,被逐出了家门,据说去了东北做了胡子;四叔言四海,交了些狐朋狗友的朋友,最后落个惨死收场的结局。”
言无遗没有说话,九爷说出这些言门旧事,定是有他的道理。
“言门在你祖父,我雨亭大哥手中可谓中规中矩,整个言氏间门更是平稳如常,就和两千多年来一样。可是,他却破了规矩……”
“九爷说的可是爷爷多收了一个外姓弟子?”言无遗突然插了一句嘴。
言天九点点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千年前,言氏间门的老祖宗也是多收了一个外姓弟子,自己也是悬梁而死;你爷爷也落个如此下场,难道真是天道轮回,宿命注定……”
言天九幽幽地看着大堂外的天井。
雨停了……
“雨亭大哥死得蹊跷啊,他怎能不顾你二叔留下的唯一血脉,就那么上吊了呢?”言天九一脸严峻,深邃的眼神看着黑暗的天空。
言无遗没有说话,其实这句话在他的心里,不知道问过自己多少遍。
“戴雨浓死了,我们言家也算不负金主所托,言氏间门又能安生几年,几年过后呢,这个主子可比历朝历代的主子都要心狠。”
言天九似乎在喃喃自语,却又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将这些言门旧事告诉给年轻的后生言无遗。
“九爷,戴雨浓虽然死了,可是还有两个人没死。”言无遗站在老头身后接了一句。
言天九缓缓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低着头的言无遗。
言无遗立即说道。
“许常山没有死,从海里爬起来了,只是脸给烧坏了;码头上的王妈也没死,昏了过去。”
“你怎么处置的?”言天九双眼一亮,沉声问道。
言无遗知道,这是九爷在考验自己,这都是言氏间门的基本授学手段。
他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了声音,缓缓说道。
“许常山伤势太重,他刚爬上岸也晕了过去,我让二楞他们走水路,把人送到鬼手医那里去了;那个王妈让两个姨娘抬到船上,给做了包扎,我离开的时候,人还没醒。”
言天九默默地想了想,瞟了一眼言无遗,用阴沉的声音问道。
“车呢?你怎么处理的?”
言无遗抬起头,脸上一愣,支吾着说道。
“我把车推,推到海里去了……”
言天九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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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祖孙对话,解密诸多往事,为何那个女人的身份如此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