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禾用烫嘴的中文冷冷:“还是说中文吧。我会中文。随你。”
和霍朗交往之后,这几年,她的中文听说虽然不算太标准,却都还行。
苏蜜给她点了一杯咖啡,给自己点了一杯果汁。
江口禾搅着咖啡,迫不及待:“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苏蜜将手机拿出来,掉了个面,推过去:
“这是霍朗的上一任,叫苏阑悠,是我继妹。”
“我猜,他应该从没告诉过你这段感情吧。”
江口禾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这一眼,却吓得脸色发白,手机直接丢在了桌子上,砰一声,差点没把咖啡杯掀翻。
照片上,是一具女尸躺在验尸台上。
女尸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四处是伤。
脸部倒还算保存得比较完好,一双眼睛半睁着,空洞吓人。
是苏阑悠在京州爆炸身亡后的尸检照。
也是苏蜜想办法让姜俏月通过人脉拿到手的。
江口禾万万没想到苏蜜给自己看的是死尸照,半会儿才哆嗦:
“……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看这种照片是做什么?他的前任……死了吗?”
苏蜜淡淡:“江口小姐不是看见了吗?不但死了,还死得很凄惨。”
江口禾惊魂未定:“……为什么会这样?”
苏蜜一字一顿:
“多年前,我这继妹就喜欢上了霍朗,想要嫁入霍家,还怀上了霍朗的骨肉。”
“霍朗并不喜欢她,却为了和他二叔争宠,利用她腹中孩子来取悦当时的霍家老爷子,将她养在家里,可一直都是利用她,导致她最后丧心病狂,迁怒旁人,陷害旁人不成,反被自己亲生父亲亲手送去了东南亚红灯区的船。”
“霍朗明知她即将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却并没想过赎她回来,更没想过解救她,哪怕,她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都无动于衷。”
“这四年,苏阑悠在岛国饱受折磨,成天被人打骂,用烟烫,用鞭抽,被打断了骨头还要接客。”
“她诞下一个女儿,后来,女儿发烧,没人肯救,最后身亡,那孩子还被扔进了水沟……”
江口禾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哪里听过这种人间惨事,捂住红唇,脸色苍白,不敢置信。
“直到最近,苏阑悠侥幸逃回国,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霍朗,哭诉了自己这几年在东南亚的境况。”
“可霍朗对这个曾经为自己孕育过孩子的女人,非但没有半点怜惜,仍是恶语相待,还咒骂她这么脏,为什么不死在东南亚,还有脸回来。”
“正因为受了这种刺激,苏阑悠才会心灰意冷,铤而走险,决定报复,最后,在京州制造了一起爆炸案,当场殒命。”
江口禾眼瞳睁大,呼出凉气。
后背也一阵阵发冷。
“就算是对陌生人,也不至于这么无情。”
“苏阑悠纵有千般错,但没什么对不起霍朗。”
“霍朗对待一个喜欢自己且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都能这样冷酷自私,江口小姐,你确定,他就真的能够对你一心一意,痴心专情?”
“江口小姐的幸运,在于您的出身比苏阑悠好太多。”
“所以,我猜他这几年对你肯定百般呵护。”
“一旦,有朝一日,江口小姐像苏阑悠一样,没了用处,或者在他眼里,脏了,是残花败柳了,你的下场,可能比苏阑悠也好不到哪儿去。”
“江口小姐贵为KGB株式会社千金,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赌在这种男人身上?”
江口禾耳朵嗡嗡响,手心发汗。
一会儿,咬牙抬起头: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现在霍朗在和你的丈夫争权,我在帮他,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离间我们两个,让我不要帮他,好让你丈夫保住董事长的位置罢了!”
苏蜜轻道:
“没错,这些话,谁告诉你都行,但由我告诉你,可能就没那么纯粹了。你不信我,觉得我在挑拨,也理所当然,我要是你,也会怀疑。”
“但,对霍朗的控诉,除了苏阑悠这个已经死了、没法开口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我有权利说了。
”
“因为我不但是霍朗的二婶,曾经,也是他的前任,在苏阑悠之前。”
江口禾哑口无言:“你……是阿朗的前前任?”
苏蜜颔首:
“是。你知道为什么他和我会分开吗,是因为他听信苏阑悠的话,一直觉得我是个贪慕虚荣、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他和我是初恋,但,宁可相信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挑拨,也不愿意多问我一句。”
“我为他放弃学业,为他进了娱乐圈,为了他抗拒被家庭安排的婚姻,为了他冷待爱我的丈夫,为了他一句话能够飞跑过去……一切的付出,在他眼里,都抵不上一朵白莲花的轻声哄骗。”
“好歹,我还有机会清醒,但苏阑悠已没这个机会了。接下来,就看江口小姐你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当然,我今的这些话,你可以保持质疑,不必尽信。先去查证一下,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口禾后背持续发冷。
说白了,就是只要跟霍朗好的女人,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对一个为自己孕育过孩子的女人,都能如此冷酷自私,眼睁睁看着对方跌入火坑都不救,最后还恶语中伤,导致对方死的凄惨。
对待如此痴心自己的初恋都能不信任,三言两语便被人挑拨的男人……
真的值得她付出么?
苏蜜见她脸色复杂,也没穷追直打了:
“江口小姐,接下来,怎么选择就看您自己了,我就说到这里。”
打了个手势,结好账。
没走两步,却听背后出飘来江口禾不服气的声音:
“苏小姐,你知道我和霍朗的感情有多深吗,是觉得三言两语,就能让我离开他?不帮他了?”
苏蜜站住,转身。
江口禾望着她:
“认识他之前,我的中文水平,除了会说‘你好’、‘再见’,其他都不会。我是和他在一起后,为了他,才苦学中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