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霍氏的客户得知他身患重病,纷纷想撤资,霍氏股价一路下跌,集团股东们顶不住压力,也都在逼他退位了。”
苏蜜冷冷:“你们都忘记了吗?霍氏集团是个空壳,全是由他的寅睿撑着,才能继续。你们让他退位,他随时能撤资,霍氏就彻底完了。你们是想接下一个空壳公司吗?”
霍朗笑得更加灿烂:“放心,这次,就算没了他的寅睿,霍氏集团也倒不了。”
苏蜜眼色越发深沉。
霍朗能够撑住霍氏?
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只有一个可能,他找到了别的可以注资霍氏、帮霍氏撑下去的公司或人!
他做了什么?找过什么财团或者银行吗?
国内能超过霍氏的集团,几乎没有啊。
他是搬来何方神仙助阵?
人家无端端的,又为什么会帮他这么一个被架空了的霍家少爷?
不管怎样,若他真的找到了可以取代寅睿的财团,那么,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股东,这次,还真的有可能会抛弃二爷,扶持霍朗上位了!
霍朗见她不声不响,笑意更明灿,走近了几步:
“怎样,现在回心转意,跟二叔离婚,回到我身边,我也不在乎你和二叔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苏蜜拉回思绪,镇定看着他:“不是一个孩子。
”
霍朗脸色一怔,这才发现她宽松的衣服下,小腹似乎有些微微凸起。
刚才还没发觉。
他脸色顿时就骤变,眸内又妒又恼,讽刺:
“苏蜜,跟一个生了重病而且马上就要滚下董事长位置的男人复婚,已经错了,为他生了一个又一个,更是大错特错,你会后悔的。”
苏蜜婉婉一笑:“他就算不当霍氏集团的董事长,他也还是拿督的长子,金家的继承人。而你,不管当什么,都是一坨垃圾,还是个狼心狗肺的垃圾!”
霍朗急了眼,恼道:“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家产!”
“你的家产?你的家产,多年前早就垮了,是他,帮你们霍家继续顶着,要是你耳背,我不妨再说一次。”
霍朗咬牙,情绪激动之下,冲她逼近几步。
几个身后跟着的、负责苏蜜出行的保镖和司机已同时大步过来:
“你想干什么?”
一人的手已落在了霍朗的肩膀上。
霍朗见一群人包抄自己,一怔,随即怒极反笑,却也不吃眼前亏,后退两步:
“行,行,二叔把你护得还真紧啊。自身都难保了,马上要灰溜溜下台了,让他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
转身便上了车,愤然离开。
**苏蜜到医院时,霍慎修正在浏览平板上的新闻。
气色看着比前几天好多了。
见她来了,他甩开平板就过来:
“今天又做了什么汤?”
不得不说,这小女人的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
最先吃她做的饭菜,还有点试毒的感觉。
现在一次次的,越来越好了。
苏蜜没回答,只盯着他:
“二叔,集团目前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跟我说实话,可以吗?”
霍慎修眸色一定,望向脸色难得严肃的小娇人,半晌,才不动声色地回沙发上坐下,两条长腿相叠:
“是哪个不要命的又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苏蜜照直说:“霍朗。他刚刚跑到华园附近,找过我。”
霍慎修唇边蔓延出让人胆寒的冷意,抄起手边的手机。
苏蜜走过去:“你干什么?”
“打电话找人废了他。”
苏蜜摁下他手掌:“先回答我的问题,待会儿再废行吗?”
霍慎修放下手机,眸色黑黢黢,望不到尽头,俄顷,才开口:
“我说过,集团的事,你不用操心。”
苏蜜平心静气:“你别把我当只能养在温室的花骨朵好不好?”
他们都经历了这么多,难道到现在,他还觉得她只能躲在他的羽翼下,接受他的保护吗?
遇到风雨,她也想和他并立而战,一切应付。
霍慎修看出她的严重不满,终于,长臂一伸,拉住她指尖,牵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他对你怎么说的?”
苏蜜咬牙:“他说,现在霍氏集团内忧外患,外面的合作商得知你生了重病,都纷纷想取消合作,生意量骤减,内部的股东们看见集团受了影响,在霍朗的唆使下,也想赶你下台。而他好像也找到了什么强有力的后台,不需要你的寅睿财团填补霍氏的空壳了,所以那些股东也不会有什么忌惮了!”
霍慎修有条不紊地卷了卷袖口:“嗯,差不多吧,就是这么回事。”
苏蜜气笑:“都这样了,你还没事人儿?”
“我说了,那小子掀不起来什么浪花。”霍慎修蹭她粉嫩鼻尖一下。
“可现在这浪花看着不是一般大啊!”
“你就这么信不过自己老公?”
她心内焦急暂时一松:“你已经有对策了?”
霍慎修将她软腰一握,给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
“霍朗找的靠山是什么,知道吗?”
苏蜜一挑眉:“谁?”
霍慎修薄唇边角沁出个嘲讽的光泽:“岛国的KGB株式会社。”
苏蜜释然,难怪,就说,国内还能有哪个集团比霍氏更厉害!
霍朗怎么可能找到愿意注资霍氏的大靠山?
原来是外国的企业!
霍朗这几年都待在岛国,看来不知道是凭着什么,搭上了岛国本地的大企业!
KGB株式会社,她听说过。
是生产家用电器的。
算是本国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了。
她怀疑:“霍朗居然能和这么大的公司搭上关系,而且还能劝说KGB注资霍氏,帮自己争夺霍氏?他……用了什么办法?KGB的老板为什么帮他,图什么啊?”
“查过了。KGB的会长江口一郎倒是不想帮他,只可惜,他的独生女儿死活要父亲帮他。”
苏蜜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霍朗搭上了KGB的千金?”
霍慎修颔首:
“这几年,霍朗在岛国也不算一事无成,至少,挺会卖色相。”
“听说江口一郎的独生女江口禾是个乐迷,是霍朗在岛国没事开小型音乐会时认识的。”
“霍朗得知江口禾是KGB株式会社会长的千金,自然百般奉迎。两人很快就搞在一起了。”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