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不快了,工作耽搁了,我那个更年期上级又得啰嗦了,”凌弯弯诡谲一笑:“再说,我才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
苏蜜明白了,昨晚她和霍慎修在楼下的亲密,表姐怕是听到了动静,脸一红:“没事的……”
“你是没事,你家那位可要用眼神杀死我几百次了。”
苏蜜见她越说越没边儿,也就不阻止她走了。
跟进来的霍慎修打了声招呼,苏蜜开车送凌弯弯去了京州的高铁站,约好回头潭城再见,目送她进站才回来。
刚进别墅,就察觉屋内很是安静。
安静得几乎有点让人犯怵。
霍慎修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电脑,像是跟平时一样,在遥控处理潭城或M国那边的事务。
看见她进来,眼皮没抬,依旧沉浸在工作里。
“小酥宝呢?午睡了吗?”她换上拖鞋,将小挎包挂在玄关口的衣架上。
她一回来,小酥宝准保会扑过来。
他这才幽幽抬起眸子,看过来:
“我让保镖带他出去玩了。”
苏蜜这才察觉到空气里特别的冷粒子在飘荡。
他浑身散发的凉气,能飘到她这边了。
走过去,绕到他身后,俯下身,双臂便款住他脖颈:
“是不是有什么事?”
男人一抬手,有力的指腹握住她纤细小臂,声音透出些心烦意燥:“嗯。”
“什么事?”她心一悬。
他不想多提,好像显得自己是个醋坛子。
但又止不住浑身涌动的醋意和怒气。
干脆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强烈酸味。
指腹从她小臂上瞬时往下滑,抵达她柔嫩掌心,五指滑入,与她手指相扣。
一个力道,将她从身后,顺着侧面拉了过来,摁在大腿上。
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霸道,说一不二的力量。
不……
比起力量,更像是……在闹脾气。
她心头一动。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生气时的细节,没人会比她更清楚。
他这是不高兴了吗?
还特意把小酥宝支开。
显然就是不想让小酥宝瞧见他动怒了。
她隔着优良细滑的西裤质地,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烫,注视着他还是没什么变幻的双眸:
“…二叔,到底怎么了?不会是矿产的事吧?还没解决吗?”
霍慎修将她抱坐在腿上,一手环住她腰身。
另一只手,则抬起来。
指尖顺着她太阳穴,往下游弋,一点点感受她皮肤的青嫩滑腻,占有欲十足。
到达她下巴,重重勾起来:“和矿产没关系。”
什么鬼矿产?
再大的矿产炸了,也不及她能搅乱他的心思。
苏蜜还没来得及多问,他略凉的薄唇已压上她瑰唇,细心品尝起来。
他的吻,从来都是从温柔到猛烈的循序渐进。
今天却不一样,从一开始就是攻击性十足。
野兽出闸,势不可挡。
她感觉自己嘴唇瞬间就肿胀起来,痒痒的,又有点痛。
痛感中,又带了点无法言喻的,仿若被人抛上云端的刺激。
她禁不住呻吟了一下,腾出手抵住他肩:
“到底怎么……”
完整的话还没说出来,声音尽数破碎,尾音颤抖绵长。
落在男人耳里,无疑是妖冶的催情药。
舌尖勾挽。
银色晶莹在她迷糊视线前面暧昧划过。
惹得她更是俏脸大红。
吻得她气力全失,男人的唇才滑到她耳尖边,将她嫩滑可口的耳尖儿咬一口。
嗓音阴戾而霸权:
“宝宝是我一个人的,听见没。”
将她抱起来,便朝楼上房间走去。
凌弯弯走了,小电灯泡被带出去了,他也没了那么多顾忌了。
一切都是一气呵成。
苏蜜能感觉到他的肆无忌惮,勇猛直前。
每个动作都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暴戾、凶猛。
她根本无从反抗。
理智也一寸寸丧失。
临到关头,才记起一件事,垂死一般浑浑噩噩抵住他胸膛:
“二叔,那个……”
男人显然知道她嘴里的“那个”是什么。
却似乎已顾不得了。
整个大脑的意志力,早已被其他东西牵绊住。
用唇重新堵住她唇瓣,策马扬鞭。
……
傍晚时分,霍慎修从浴室里出来,下半身裹着白色浴巾,裸着的精壮上半身肌肉分明,筋腱紧绷。
热汗虽已洗去,健康均匀的肤色透出尚浮现出云雨之后振奋的色泽。
一天下来,伤筋动骨,苏蜜早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她黑压压的卷睫耷在下眼睑,唇珠微微耸起,聚成小山,可爱得让人心痒。
娇软的身子细嗅,还似乎残留着他的气味。
白皙的四肢、颈窝里,四处印着他留下来的草莓印。
方才餍足地弯了弯唇。
终究,他忍不住再次俯身下去,亲了亲小娇人儿的额头。
又看一眼抽屉,蹙了蹙眉。
听到迟恒和保镖的对话后,就心烦意乱,气血乱闯。
刚刚也一时意气,没用任何保护措施。
自从得知她怀小酥宝时得过抑郁症,他就处处小心,尽可能不让她再怀上孩子。
这次却破了功。
现在想来,才未免有些懊悔。
吃事后避孕药肯定是不行的,太伤身体。
他拿出手机,回忆了一下她上次来姨妈的时间。
算算日子,这几天应该是她的安全期。
只希望安全期真的安全吧。
霍慎修给她掖了掖被子,恢复容色,站起身,去衣帽间换了身外出的衣服。
轻轻关上房门,下了楼。
正好小酥宝刚被保镖带回来了,正在整理刚买的玩具,看他下来了,仰起头:
“你要出去吗?”
霍慎修嗯一声,走过去揉了儿子的头一把,“妈妈累了,在楼上睡觉,不要打扰她。”
“你去哪玩啊,带我一起去!”小酥宝丢下玩具抱住他大腿。
“不是去玩。自己乖乖在家。”
“那你现在出去干神马啊!”这是在京州,现在出去,总不会是去公司上班吧?他小宝爷不是那么好哄的。
不带他出去,一律就是被认为是自己偷偷出去鬼混。
霍慎修弯下腰蹭了一下小酥宝的鼻子:“一会就回。别废话。自己玩自己的去。”
小酥宝见他走了,皱皱鼻子。
一个人这个时间跑出去,还是特意在麻麻睡觉时,没有鬼才见鬼!
悄悄跟出去,在门口,便看见男人一边取车,一边掏出手机,对着电话那边派出去办事的保镖冷冷放话:
“确定他在郊区赛车场那边?好,我马上过去。
盯着,别让他走了。”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需要冲喜,她八字恰好相符,被挑中。
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