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俏月不想欠他,终究看一眼苏蜜:“我先跟他出去一下。”
苏蜜也不好干涉两人的事,只警告式地对赵孟楼说:“不许再像上次那样对俏俏姐,超过三个小时俏俏姐要是还没回来,我就报警。”
赵孟楼不满:“三个小时?也太苛刻了吧。”
姜俏月对苏蜜示意没什么,拿了手机和挎包,跟着赵孟楼出去了。
上了赵孟楼的宾利,她拿出手机,点开个本地美食APP划起来:
“你想吃什么?我先订位置……”
他可是京州的阔少,一般的餐馆肯定瞧不起。
稍微好点的餐厅,这个高峰时间,估计得提前定位置。
手机却被身边开车的男人一把抽走,轻甩在后头的座位上。
姜俏月不解地看向他。
他指尖抻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领:“苏蜜不是只给了三个小时吗?去我家酒店吧。就在宗家附近。”
……
赵家名下的易坤大酒店就坐落在宗家附近三公里左右的地方。
虽然不算繁华市中心,却因为环境清幽,素来是京州本地商务人士聚集开会、洽谈及团建的去处。
赵孟楼找当值经理要了楼上长期套房的门卡,示意姜俏月跟自己上去。
姜俏月调头就想走:“不是吃饭吗?开房做什么?赵孟楼,你要是脑子又在想那些不干净的,我就走了——”
却被他反手拉回来,塞入电梯里:“总得让我先刮个胡子,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吃吧。”
她看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弄得这么一副流浪汉的样子,终于没再说话。
套房里,赵孟楼让姜俏月先自己看看电视玩玩手机,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已神清气爽,换了套衣服。
胡渣都刮干净了。
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衣冠禽兽——楚楚的人模狗样。
两人下了楼,西餐厅早已清了场,落地窗边的一张桌子都收拾好了。
赵孟楼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坐到对面。
姜俏月一疑:“这到底是我请你吃饭还是你请我?”
“我请你,你陪我吃就行了。”他怎么可能真的让她请,桃花眸漂亮得令人惊心,优雅一挥手。
西餐厅经理领人端上头盘。
“开胃菜,奶油鸡酥盒、鹅肝酱,还有些时令水果,”赵孟楼凝视着她,一一介绍,“喜欢不喜欢?我记得你喜欢偏鲜美清甜一点的口味。没变吧?”
姜俏月只想吃完了快点走人,戴上餐巾,拿起叉子,准备开吃,他却说:“等等。”
起身绕到她身后,俯下身,帮她重新戴好颈项上的餐巾。
指尖沾到她雪颈,让她后背发烫,却看见一旁的经理似乎见怪不怪,没看到一样。
这酒店,他估计带过很多女人来过吧?
所以员工们都习惯了。
她恢复冷静,坐直身体。
他见她无声抗拒,给她整理好,也就回了座位。
两人开始吃起来。
姜俏月不是没有吃过西餐。
但像这样正儿八经、程序十足、每一个步骤都没漏的西餐,还是头一次。
好几次,她余光悄悄看见对面的赵孟楼吃西餐的模样。
优雅,利落,妥帖。
赏心悦目。
如画中翩翩公子。
每个动作都那么熟练、完美。
跟两年前,她带他在路边摊上吃炒米粉时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这样繁复精致的午餐,对于她来说,很难得才会吃一次。可对这个男人来说,或许就是做普通的一餐吧。
这个,或许就是她和他永远不能跨越的鸿沟。
头盘结束后,是汤。
然后则是副菜和主菜。
主菜是挪威鲑鱼和牛排。
牛排上来之前,经理过来恭敬询问:“牛排需要几分熟?”
“我还是老样子,”赵孟楼看向姜俏月,温声问:“俏俏,你呢?”
姜俏月想了想,回答:“八分。”
经理脸色一顿。
身后两个女服务员则其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鄙夷神色。
随后,经理才轻声说:“小姐,牛排没有八分熟。”
姜俏月一蹙眉:“没有八分熟?”
“是,”经理解释,“一般来说,西餐中的牛排只有1、3、5、7、9分熟,就是只有奇数熟度。”
后面两个女服务生看着姜俏月的目光越发添了些隐隐的瞧不起。
乡下来的吗?
这女人长得倒是挺漂亮,但显然不是个白富美。
刚才戴餐巾的手势都不对。还要让四少帮忙戴。
现在还冒出个八分熟的牛排……
第一次吃牛排吗?笑死人么?
姜俏月不以为然,凭什么只有奇数熟度,歧视偶数吗?
一片安静中,却听赵孟楼沉沉开了声:“就按照姜小姐说的,去做八分熟。”
经理一顿。
赵孟楼有些不耐烦了:“能有七分熟和九分熟,为什么不能有八分熟?这里是京州,别把老外的那一套拿过来,今天就算她要十六分熟都行!”
经理垂下头,带着人转身准备去通知厨房,却又被赵孟楼喊住:
“等一下,你后面这两个,去领最后的工资。”
两个女服务员大惊失色。
赵孟楼早就将两人脸上的轻慢尽收眼里,看不顺眼了。
那是什么眼色?居然敢瞧不起他的小姐姐?
经理再没说话,带着两人就匆匆离开。
姜俏月看他一眼,心头莫名动容,匆匆压下去。
牛排和鲑鱼上来后,两人再次吃了起来。
主菜之后,姜俏月差不多饱了,不吃了,将刀叉放下来,却看见赵孟楼也放下刀叉,但刀叉放得和自己不一样,想起刚才的尴尬,主动问:
“我的刀叉是不是摆得不对?”
免得又被他的员工瞧不起。
赵孟楼示意将沙拉和甜品上来,又绕到她身后,俯下身,双手擦过她两肩,拿起她刀叉,温柔教着:
“你要是吃完了,就像这样,把刀叉并排竖直放着,服务员就自然知道,会来收了。”
“如果还没吃完呢?”
“那就这样放,服务员看见了就不会收,”赵孟楼将她的刀叉呈八字形放在盘子里。
姜俏月哦了一声,又听他灼热声音擦过耳际:
“当然,在这里,你想怎么放都行,不用在乎那些餐桌礼仪。”
她感觉耳朵肉都热了一热,偏了一下身体。
他这才回到了座位上,和她一起享用了最后的沙拉和甜品。
吃完饭,时间差不多了,姜俏月才起身告辞。
赵孟楼却穿上吃饭时脱下的外衣,追过去:“俏俏,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