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金台西路上的杨大爷火锅店,秀美甲bj商务团队聚餐,磊哥,陈默等人都一一到场,梁博还把自己的女朋友带了过来,磊哥说:“今天这顿饭大家吃完,明天公司就放假了,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
“来来来,干杯,干杯。”梁博招呼着大家。
陈默看着大家,举起酒杯,将一整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梁博的女朋友生了一场病,要做手术,女朋友没有钱,梁博也没有钱,梁博跟家里要钱,bj做手术住院花费太高,梁博为了省钱,便带着女朋友,去了保定做了手术,请了护工照顾了几天,又把女朋友接到bj,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女朋友。他们历经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可他们最终没有分开,等吃完这这顿晚饭,天亮之后,梁博将会带着女朋友回陕西老家过年,双方会见父母,会领证结婚,以后,也不会再来bj了。
雨辰最终成为了bj城市经理,雨辰上任后,并不懂的如何管理团队,梁博和陈默心底里并不服他,雨辰采取了高压政策,越是不服管理,越是给他们难看,给他们穿小鞋。大家都觉得干不下去了,纷纷找退路,梁博的退路很简单,也很现实,老子不干了,回老家结婚生子。
陈默也找好了退路,在这期间,他借着出去拜访商家的名头,去了一些公司面试,他去过百度糯米面试,但面试并没有通过,后来,他去了一家叫做批改网的互联网教育公司面试,跟面试官聊得很好,面试官也对他很满意,拉着他见了公司的ceo,一下午的时间,陈默的新工作敲定,等到年后他可以来这里上班,底薪六千五,出差有补助,做项目的提成奖金另算。
走出批改网公司的那一刻,陈默如沐春风,感觉心底里的阴霾被吹走了不少,他终于离开秀美甲了,离开他毕业后所工作了半年的第一份工作了,与其说自己离开了秀美甲,抛弃了秀美甲,倒不如说是秀美甲抛弃了自己。
不断的刷单造假行为,最终被投资人发现,投资人强烈的谴责了公司管理层,管理层又不得不调整政策,不允许造假,不允许刷单,取消对商家所有的补贴和红包,但每天的订单量不能少,商务经理依旧要通过各种方式确保每天的订单量。
没有红包补助,没有政策支持,商家纷纷罢工,拒绝线上走单,秀美甲每天的线上交易量,断崖式下跌。
雨辰刚刚上任,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又不是个当官的料,只能把所有的压力转移到商务经理身上,所以梁博和陈默等人才不服,才干的憋屈,这是干的不爽。没有订单量了,提成奖金拿不到了,这是赚的钱少。一个人离开一个公司,无非是干的不爽或赚的钱少,如今,这两样条件都具备了。
干的不爽,赚的还少,鬼才会继续留在这的。
萧晨,大吹,燕子跟陈默打视频,抱怨上海的市场根本就做不下来,三个人来上海三四个月的时间了,市场推广几乎属于停滞状态,没有一点进展,倒是在上海租的房子,公司一直说给报销,可燕子联系了几次公司,公司迟迟没有给报销,这三个人最后算是明白了,公司压根没有打算给他们报销,三个人只好平摊房费。
各地的分公司纷纷裁撤,财政收紧,哪里会有钱管上海办事处呢?更何况,上海办事处,自从成立至今,每天只有几单的线上订单量,没有给公司创造任何价值。
萧晨决定了,年后就不来上海了,他已经打算好了,回老家子承父业,这半年出来闯荡也够了。
大吹无所谓在哪,既然陈默不在秀美甲了,萧晨也回老家发展了,他当然不会继续留在秀美甲了。
燕子依稀记得磊哥曾经说过的话:sh市场干不好,你也别回来了。
所以,秀美甲她肯定也待不下去了,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得离开了。
何山,文静,刘佳,都纷纷找好了下家和退路,过完年,秀美甲bj商务团队,将会人去楼空。
剩下的,只有小贾,磊哥。
小贾是无处可去,他学历不高,也没有什么职业技能,有个地方给发工资,能混日子就好。
磊哥是公司中层,是管理者,是跟着易总一起创业的,他还走不了,公司现在还需要他。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顿火锅,是大家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等过完年后,大家树倒猢狲散。
酒喝多了,饭吃好了,梁博被女朋友搀扶着,晃晃悠悠的走出火锅店,团队的人都纷纷告别,陈默看着梁博:“过完年,真不回来了?”
梁博掏出烟,递给陈默一支,自己又点燃一支:“老子不来了,以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你啊,老兄。”
陈默想哭,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不,是几个好朋友,萧晨,大吹,三个月前,与萧晨和大吹的那顿饭,是散伙饭,而如今,与梁博的这顿饭,也是散伙饭,他从此将会失去了他们,这些在自己来bj初期,给予过自己很大很多帮助的人们。
“你啊,好好的,过完年好,去新公司好好干,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个缘分,我以后肯定在西安混,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西安找我玩,没准那时候啊,老子都当爹了。”梁博哈哈大笑,狠狠的抽着烟。
“好,只要有机会,我肯定去找你。”陈默被梁博的话逗乐,含着眼泪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些事啊,能放下就放下,你瞧你这一个月,闷闷不乐的,跟丢了魂似的,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但人与人的相逢,有时候就像是吃饭,刚刚大家还坐在一起吃火锅,一起喝酒,抽烟,谈天说地的吹牛逼,看起来其乐融融,可饭一散,还不是各自回各自的家,各自找各自的妈,扭身就他妈的谁也不认识谁了,不结下仇就算是幸福的了。”梁博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扔了烟,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再见,兄弟,新年快乐。”
出租车扬长而去,陈默眼泪模糊,沿着东三环,徒步回家。
bj的寒风吹着他炙热的脸庞,他不停的吸着烟,迈着大步,这一个月里,他过的那么艰难,工作不顺心,不如意,他干的憋屈,晚上回到家,走进那个地下室,看着那只小猴子,他就心痛,他常常失眠,常常梦到笑笑,更是有一次,他朦胧中睁开双眼,看到笑笑推门而入,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连忙惊醒,嘴里喊着:“笑笑,笑笑,你没走啊,你终于回来啦。”
可门口空空荡荡,那一刻他才知道,笑笑走了,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