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晚打电话过去，发现陆梵这边也不好着手。
打了两个电话过去，接都没接。
陆星星一脸凝重，这段时间，她因为儿子跟外孙的事情已经搞得筋疲力尽，满身疲惫了。
关露眉头紧皱，半晌，她开口道：“让小玖回来一趟吧。”
…………
陆梵这两天很忙，一大早出去，晚上八九点才能回来。
老杨亚财跟着贺朝去跟进酒楼的事情，到时候开业的每一个关卡，都得严格把手，邹锴则是去了研究所学习了，各忙各的，晚上再一起回来吃饭或者是累得没做饭直接在外面吃。
这天晚上，陆梵应酬回来有点晚，喝了白酒有些上头，贺朝他们出去吃饭他拒了，想着回家洗个澡直接睡下。
但一上楼，看到门口坐在一个人。
“谁？”他谨慎的看着那道人影，厉声质问。
关玖被这一声给直接吓醒了，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
“是我。”他声音微哑：“打你电话没人接，干脆直接上门了。”
楼道的灯已经坏了，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前面就是一团影子。
陆梵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意外。
拿出钥匙走过去开门：“什么时候过来的？”
关玖坐的腰酸背痛，伸展四肢道：“六点来的，听邻居说，你出门了。”
开了门把灯给开了，陆梵把门边的行李包给拿进来：“进来吧，不用换鞋。”
关玖走进去，看到屋里的装设有些意外：“看外面挺旧的，没想到里屋这么新。”
陆梵给他倒了杯热水：“这里离学校近，方便。”
他头有些痛，甚至已经开始困了。
但是关玖第一次上门，一回来就洗澡睡觉把他撇在这儿也说不过去，硬撑着聊几句。
关玖看了一圈下来：“不错，面积大，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跟厨房，很适合你们小两口。”
走进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发现陆梵的脸很红，身上的酒味特别重：“喝酒了？”
陆梵的声音很沙哑：“嗯，刚应酬回来。”
看样子很疲惫。
“那你赶紧洗个热水澡先睡吧，我没关系的，我等贺朝他们回来。”
男人之间没有女人那么多的规矩。
陆梵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今晚在我房间打地铺，贺朝那几个大老爷们挤不下了。”
“行！”关玖爽朗的应下：“你快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陆梵双手撑着接力站起来：“你现在应该也没吃吧，贺朝他们几个就在楼下拐弯的大排档吃，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反正他们几个认识，之前也打过球一起吃过饭。
关玖摆摆手：“不用了，我等会儿在楼下随便吃点。”
虽然打过球吃过饭，但是总归是不算特别熟，而且有两年都没有交集了，他过去了也不知道聊什么，只不过是平添尴尬而已。
陆梵洗了澡出来，没看到关玖。
也没在意，这么大一个男人了，不至于吃亏。
把仅剩最后一套多余的被褥拿出来给他铺好。
屋里有暖气，冷不到哪儿去。
刚铺好，关玖就回来了。
“还有热水吗？”
陆梵瘫在床上：“锅里。”
“行。”
陆梵闭着眼睛，没有关灯。
他总觉得关玖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关玖洗了个热水澡回来，神清气爽。
把屋外的灯都关了回到房间，发现陆梵竟然还没睡，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家这暖气还挺足的，年交还是月缴？”
陆梵：“季度交。”
其实就冬天的时候交一次，费用不低，但是也舍得。
乔念说了，挣钱都是拿来享受的，只要花在有用的地方都不算是浪费。
关玖躺进自己的被窝里，把灯给关了。
一瞬间，屋内漆黑一片。
关玖很轻的叹了一气：“以前是我什么都走在前面，现在你这小子，什么都走在我前面了。”
他是有些挫败感。
曾经，他家庭跟成绩都挺不错的，身边也是朋友簇拥，条件优渥，没受过苦，跟陆梵比起来，他的自身条件都是比较好的。
但是现在，仿佛角色颠倒了过来。
自己的家庭落败，婚姻失败，身后还有父母姊妹，在单位上班，人前光鲜，人后狼狈，仿佛止步不前，一直停留在原地，前路一片渺茫。
但是陆梵呢，他现在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兄弟姊妹和睦，父亲也能照拂。
嫉妒？并没有，更多的是为他感到庆幸。
终于苦尽甘来，他这样优秀的人本该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次他来是有目的的，但是，他说不出口。
他没这个脸面说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以为陆梵睡着时，突然听到他说话：“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你看，就说了他聪明吧。
都没有开口就知道了其中是有目的的。
只是关玖没法开口而已。
陆梵又等了会儿，没听到回应，问：“是你姐孩子读书的事？”
他们家的事陆河都已经跟他说了。
“以后他们指定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这些事你甭管。”
漆黑中，关玖落寞的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没事，那些烂事我也不想管了。”
“那你这次为什么来？”
关玖继续瞎扯：“这不是跟你太久没见面生疏了，想跟你叙叙旧而已。”
黑暗中，陆梵看着他模糊的影子，沉默片刻说：“公立学校比私立有保障，那孩子在这个年纪应该学这个年纪该学的，并不能过早参与大人的那些利己私欲那种低俗的风气。”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关玖声音很低：“我也劝过了，但是没用。”
他姐一意孤行，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可是关玖知道，有多大的脑袋就该戴多大的帽子。
他们现在费尽心思的想要把孩子送进贵族学校，但是进去之后呢？
那些孩子穿的用的，吃的玩的开销，他们能够保证跟得上吗？
那些学校都是有钱人跟有钱人一起玩的，她家里就中等偏上，就算进了这个圈子，也是被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当成猴儿一样使唤。
这些他都跟家里人说了不少次了，可是他们冥顽不灵，再加上外甥整天被姐洗脑，现在一心想要进去，听不进去劝，屋里没有几个是清醒理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