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闹腾的付家强听到之后,仿佛像是幻听似的,愣愣的看着一旁的付云。
她眼神空洞涣散,神色一片寂寥的荒凉。
心如死灰,无可回缓。
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但陆河的态度就是那样,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付云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付家强火冒三丈,走过去一把将她扯过来:“你说什么?离婚?付云,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吧?”
当初在家里说的好好的,这次过来,就是要让陆河打消离婚这个念头的。
可是现在,就连付云都不坚持了,他们这些更不可能拦得住。
付云被他仅仅攥着手臂,指甲掐进了她的肉里,刺痛。
付家强目光凶恶的瞪着她,咬着牙道:“付云,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了,他威胁你了?是不是?”
他就认定了一定是陆河刚刚跟她说了什么,才逼得她答应离婚的。
现在他们家岌岌可危,如果没有了陆河这颗大榕树,随时都可能会进局里。
他们离婚了,他们付家真的就要毁了。
付家强越想越觉得不行,一口气上来,挣脱开旁边的钳制,冲进去想要抓陆河的领口。
可还没碰到,被一个突然砸来的木凳给吓蒙了。
陆梵坐在一旁,翘着个二郎腿,脚边是几个矮小的木凳。
“动口不动手,你们动一下试试?”
陆梵就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他可以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跟你说话,干着的却是最狠的事儿。
现在陆家的孩子都是站在陆河这边,没有一个人为付云说话,甚至他们潜意识里都是赞成她们两个人离婚,更不可能从中调和。
老二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边是不想让妹妹跟陆河这边散伙,那边是想着他们两分开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之间也是挺好的。
但是现在付家不能没有陆家这个庇护伞,可是,他这个作为哥哥的,也不想眼看着妹妹跟一个已经不爱的男人互相纠缠折磨着,人生也就这么几十年,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妹妹真的能够继续留在陆家了,那丈夫不爱,孩子不疼的日子好受吗?
正在他不知作何抉择之时,付云崩溃的抱着脑袋尖叫:“离婚,现在就去离,马上,谁也别给我再吵了。”
她声嘶力竭的哭着,情绪已经崩溃到了边缘。
她现在的生活已经支离破碎,一地鸡毛了,担心再这样互相纠缠下去,自己会承受不住。
老三,老四面色复杂,走过去浮起情绪已经崩溃的付云:“好了好了,没事了,现在就离,离婚了就在家里住着,留着你房间呢,别哭了,好不好。”
她命好,之前嫁得好,家里人对她也好。
离婚了,就算过错方是她,家里人也无条件的接纳她。
陆梵目光沉沉的看着前面身形单薄的女人。
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们又恨又无奈。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气氛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陆梵跟陆河去了,付家那边,是付云跟来老二陪着。
老二让老三老四带老大回去,免得他又冲动惹事。
坐在民政局里,离婚这边人很少,就只有前面的一对,正在办理着手续。
老二扶着站都站不稳付云,轻轻的摸了下她脑袋。
付云一个四十岁的人了,她靠在二哥身上,仰起头,一看到亲人眼中的心疼,她就忍不住又低低的抽泣起来。
此时的她,卸去了一身的刺头,如同一个受了委屈极其需要安慰的女人。
“哥,以后没有人要我了,怎么办啊?”
她扑在老二的怀里,小声的哭着。、
“以后我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待在付家,给你们丢脸了。
老二的眼睛也红了一圈,轻轻的抚拍着,小声的哄道:“没事没事,家里人都不介意,外面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咱们过好咱们的生活就好了,家里人都要你的,别看大哥凶,大哥就是嘴硬心软,他可是最担心你的了,离婚是陆河那狗东西不是东西,别担心了,以后只要你不去外面赌了,好好过日子,家里都养着你。”
现在的付云情绪不好,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哄着,生怕一个说错了,她受不住想不开。
小声压抑的哭,比嚎啕大哭听起来更让人心里发紧。
陆梵紧紧的盯着脆弱的仿佛随时都能够被折断的女人,眸光复杂的浑浊。
不可否认,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心软了,能让他心软的,向来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就算是当初的付云做的有多么的过份,现在看到她脆弱的这一面,还是忍不住会动摇。
他偏开视线,猝不及防的对方了父亲那双同样浓重的视线。
他毫无感情的提醒说:“以后可以帮扶,但该是怎么就是怎么。”
陆河没有办法接受一个自私自私的女人,更没有办法接受,偷吃竟然偷到家里的这种行为、
他的思想是挺开明的,但再开明,也没有办法接受在自己头上装上一大片青青草原。
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付云的手都是抖的抽搐。
盖上红章印泥,这一场二十二年的婚姻,也落下了帷幕。
付云的眼睛都哭的肿了,周边的人看过来,看陆河的眼神都不带好意。
仿佛就是一个负心汉负了自己女人似的。
陆河冤的很。
现在是他被绿了,而且还绿到家了。
他们离开民政局时,付云的脚扳到了门槛上,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下去。
旁边的陆梵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扶稳,下意识的想开口:“小心点”时。
付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目光憎恨的瞪着:“不要假好心,你是什么人,我现在可算是看的清楚了,你对一个外人,都比对亲妈好,真是我的好儿子,你的钱养着乔念跟李桂兰,照顾他们,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个家里自生自灭,现在我跟你爹离婚了,想必肯定是有你的功劳吧。”
她惨白着一张脸,眼底一片冷色:“以后,别喊我妈,我没有你们这些手指对着外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