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奉忙道:“若王爷不满意此地,我这就吩咐人更换地方。”
听到这些的祈王却是愣了愣,他语气平静地道:“你我何时生分成了如今这模样,不必换地方了,温书亭内景致宜人,我也喜欢。”
说完之后,祈王便带着元峻走进了亭子。
朱奉与祈王二人相对而坐,见元峻怀里还抱着那条大鱼,朱奉便道:“王爷怎么还带了一条鱼过来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鱼,”祈王端起茶盏来笑道,见朱奉有些好奇的模样,他便故意卖了个关子,“咦,怎么没瞧见那女婢?”
见此,朱奉便回道:“我已经吩咐她过来,当面同王爷道歉了。”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提什么道歉的事情呢,”祈王意味不明地笑道:“过好当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所说的这番话,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正巧让换好了衣服走过来的月香给听到了。
而后,察觉到有人来的动静,朱奉和祈王也同时朝着亭外看了过去。
月香便学着平西侯府内女婢们的模样,同这二人恭敬地行礼:“侯爷,祈王殿下。”
“免礼,”朱奉顿了顿,又说道:“前几日你冲撞了祈王殿下,正巧今日王爷来了府上,还不快来向王爷道歉?”
闻言,月香便走到了祈王身前,忽的跪了下来:“当日奴婢不知王爷就是祈王殿下,多有得罪,还望王爷能够原谅奴婢的冒失。”
两人皆是没有想到她竟会完全抛却往日的身份,做到如此地步,心中都是一惊。
且月香这一跪,更是让祈王惊得直接站起了身来。
身后跟着的侍卫元峻倒是从没见过当年月知国公主的容貌,此刻对于自家主子反常的举动,他也瞪大了双眼。
而祈王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赶忙坐回了原位,但他却并没有说话,只轻蹙着眉头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
也是许久没能听到祈王的回话,月香心中疑惑的时候,这才抬了抬头,正好对上了祈王的目光。
祈王走神了,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与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忙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接着说道:“你起来吧。”
月香眸光一转,又低下了头来说道:“若王爷不能饶过奴婢的话,奴婢也无颜起来。”
今日所见,她的一言一行皆与平西侯府中其他的婢女们无甚差异,这倒是令祈王心中更多了几分疑惑。
眼前这人,好像除了容貌与那月香公主一模一样,其他的……
“哎呀!”元峻突然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又猛然将祈王的思绪给扯了回来,他恍然想起了来之前自己吩咐给元峻的事情,等他给了暗示后便将大鱼向水中抛去,但他分明还没有做出任何暗示啊!
三人被这一声给吸引,皆朝着元峻的方向看去,只见后者怀里抱着的大鱼猛然飞起,以一个标准的弧线为轨迹,噗通一声掉进了亭外的小湖里。
“哎呀,”元峻叫道:“手滑了!”
祈王嘴角抽了抽,他这表情和声音……未免太假了。
“不要紧。”朱奉没多在意这些,刚站起身来走到了边缘,正要用灵力将湖中的鱼给捞起来时,他看到了湖中的景象,又恍然愣住了。
只见那条大鱼在水中挣扎了几番,竟犹如溺水了一般,没过多久便被淹死了,翻着肚皮漂浮在湖面上。
此刻的祈王也站起了身来,朝着那边走去:“这是旱叶鱼,虽是从水中出生的,但长大之后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它们需去往别的地方生活,不该再回到水中,否则,这里就会将它们吞没、淹死,正如现在这般。”
听到了这些话的朱奉不由一愣,然后朝着月香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祈王此番过来,打的竟是这主意。
“虽然旱叶鱼也思念自己的故乡,但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它们可以在陆地上拥有平静的生活,又何必再奋不顾身地扑进这浑水中来呢。”祈王缓缓说着,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元峻不由走过来小声说道:“王爷,这鱼……怕是没脑子想这么多吧……”
话还没说完,便见祈王瞪了他一眼。
亭中另外二人不曾说话,片刻过后,祈王又转回了身来,笑着同朱奉说道:“如今落得个身死的结局,倒是可惜了这好食材了。”
“王爷来我这里何须带什么礼物呢。”朱奉缓缓道。
而祈王则是走到了月香的前面,弯身将她扶了起来:“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闻言,月香有些错愕地看着祈王。
后者又忙补充道:“我已经说了不必道歉,既然你执着于道歉,那我接受便是。”
将她扶起来后,祈王又回到了原位。
朱奉手握着茶杯思索了良久,方才开口说道:“王爷虽然一向自诩为闲散王爷,可对朝中的局势也关心着,王爷不妨仔细想想,自己真算得上‘闲散’二字吗?”
“我自然也是想同寻常人那般潇洒自在,可生在皇室,便有诸多的身不由己,诸多的牵绊,这些又岂是能够割舍的?”祈王回道。
朱奉看着他,欲言又止。
而祈王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这举动,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侯爷何必如此。”
“王侯将相,大都如此吧。”
这次做客,将近傍晚的时候才结束,离开了平西侯府之后,祈王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只有几个行人的长街上散步。
“王爷,”元峻敏锐地察觉到了祈王的心情:“您今天好像不大对劲。”
闻言,祈王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我看你今日也不对劲。”
“啊?小的哪有不对劲啊?”元峻一脸的疑惑。
祈王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丢鱼的动作,太假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侯府的温书亭中,月香站在边缘处,看着湖中那条已死的旱叶鱼,忽而轻笑了声。
从未经历过子民被屠,国家被灭的王爷啊,哪里会懂那即使飞蛾扑火也绝不回头的信念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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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旱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