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过去。
农家小院外,又有敲门声响起。
‘笃笃——’
屋檐下,宁不凡抬眼向门廊方向,大致猜到了这客人的身份。
‘笃笃——’
平缓的敲门声,不疾不徐。
宁不凡探出一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弯曲。
‘咯吱——’
有风自来,木门大开。
院门外,立着一位窈窕婀娜的红裙女子。
这位女子约莫有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秀美绝俗,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一袭红裙飘然玉坠,青丝随意披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是一株在大雪中绽放的孤傲寒梅。
关于这位女子,在江湖上有很多名号。
蝶花榜首、天机榜六、知行门与大学门之主、天下第一阵师、燕国江湖无冕之王——羡鱼。
在这么多名号中,最让江湖人啧啧称道的,还是蝶花榜首。
江湖女子千千万,能被列入蝶花榜前十的女子,皆是举世罕见的娇柔美玉。
而,能够当上榜首的女子,更是美玉中的美玉。
若将宁不凡这前半辈子见过的漂亮的女子做个排列,十钱为顶,那司徒梦蝶大概是有九钱的,王安琪虽是他的心头挚爱,却逊司徒梦蝶半筹,约莫是有八钱的。
至于缙云公主、风语等人,六七钱不等,各有高低,倒也难以区分,而羡鱼......大概是他见过的、唯一的十钱。
羡鱼很漂亮,毋庸置疑。
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并不是她的秀美面容,而是她的那双犹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辉。
即便不是头一次看到,但宁不凡与这位女子对视之时,仍不可避免的失神片刻。
她的眼睛,可真漂亮。
宁不凡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案,往前轻推。
羡鱼缓步走来,与宁不凡对坐,像老友闲谈般开口道:“你不问我为何而来?”
宁不凡轻缓摇头,“一个时辰前,缙云公主来了院里,我也没有问她为何而来。我本以为你会先来,却不曾想,缙云公主竟然先你一步。”
无论是上一位客人的心思,还是这一位客人的心思,宁不凡作为待客之人,已然猜到八九分,自然不会再问。
缙云公主虽有几分权势,但若是不通过督察院,定然寻不到这个藏的极深的小院子,她能分毫无差的寻到此处,定然是督察院的一手安排,而督察院是皇帝陛下的耳目,于是......这自然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皇后暴病,需要甲骨为医,江叹之将消息传至皇宫,皇帝陛下自然心焦,却自觉与宁不凡没有情谊,便派了缙云公主前来说情。
至于羡鱼的目的也很好猜,燕国江湖杀王十九之事,便是羡鱼一手安排,她能做出此事,定然与宁立有着相同的利益,宁立要让红尘仙复苏,降临人间,羡鱼自然也是如此。
她此次来小院,大概是为了瞧一瞧这从听雨轩出来的少年,究竟是宁钰,还是那位死去三千余载的红尘仙。
当然,她迫切希望......是后者。
羡鱼端起瓷杯,目光在宁不凡身上缓慢流转,轻声道:
“昨日......你在上虞镇露出痕迹,我让江川寻你,却不曾想,你竟悄无声息的去了江家躲着。待你从江家走出来之后,已是夜深人静,我自然不好再让人叨扰你,便在隔日天明前来拜访,我来此处,是要问你几件事情。”
宁不凡想了一会儿,沉吟道:“不如这样,我答你一个问题,你答我一个,如何?”
羡鱼将瓷杯举起,目光越过腾腾热气看向宁不凡,“你是宁钰,还是......”
问话之时,她紧紧盯着宁不凡的眸子。
宁不凡从腰间将清池剑鞘摸出,拍在桌案,温声道:“我自然是宁钰。”
听闻此言,羡鱼抿了抿嘴,轻轻点头,“你问。”
宁不凡凝望着羡鱼的眸子,平静问道:“你,为何要穿红裙?”
其实,他本来想问关于隐仙大阵的一些事情,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宁不凡说完这话,皱了皱眉。
羡鱼笑了笑,放下瓷杯,回道:“我听说,你对一位红裙女子,生了爱慕之心。于是,我便想着,穿上红裙让你瞧一瞧,我与那王安琪,哪个更漂亮些。”
宁不凡微微一愣,心生少许不解,却没表露在面上,“到你问了。”
羡鱼轻轻呼出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桌案,身子前倾少许,一字一句问道:“三千多年前,你为何要执意封天?”
宁不凡眉头紧蹙,“这事儿,我怎会知道?”
羡鱼沉默半晌,“我问过了,到你了。”
宁不凡放缓呼吸,沉吟道:“你......”
忽然,他的脑海一片嗡然,刹那失神过后,听到羡鱼银铃般的嗓音响起,“这三千多年,我与小和尚倒是见过几面,他啊,还是那个内敛的模样,不爱说话。不过......在你走之后,他一个人扛起了守护人间的职责,再也做不到六根清净,于是便留了头发,不当那吃斋念佛的和尚了。”
宁不凡使劲摇了摇头,理清思绪,“你在.......说什么?”
羡鱼抿了口茶,笑道:“你方才不是问我,这三千多年,与二狗见过几次吗?”
宁不凡沉默下来,这话......他可没问过。
片刻后。
宁不凡尽量以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到你问了。”
羡鱼摇了摇头,敛袖起身,淡漠道:“我没有问题了。”
宁不凡点了点头,略微抬手,“那就请回。”
羡鱼转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回首,盯着宁不凡看了一会儿,笑道:“隐仙大阵,能杀死你吗?”
“应该可以。”宁不凡点了点头,旋即问道:“我父亲在何处?”
羡鱼两手一摊,作无辜状,“这事儿,我怎会知道?”
话音落下,她走出院子,轻轻合上木门。
两人各问了对方三个问题,却只回答了对方两个。
这很公平。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820章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