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宁越面色一眯,黑色的双眸盯着曹𤣰,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江左对自己说的一席话。
曹𤣰看着宁越的表情,继续说道:“长乐坊欺压民女,逼良为娼,助纣为虐,全员捉拿,慕容嬷嬷斩首示众,其余从着发配为奴,发买与市,坊内查封,数千女子被其他青楼收纳!”
“嗯!”宁越听着面色有些不自然,这件事情在前几天闹的非常大,几乎可以用强抢来形容了,但是这才几日的功夫,江左直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直接将这件事情带过去,宁越顿时心中警钟长鸣。
“这些与我何干!”宁越依旧面色冰冷,神情冷漠的盯着曹𤣰,双臂伸展,从怀中取出金袋,扔给曹𤣰后,大步向前走去。
曹𤣰看着宁越离去的背影,也没有追他,直接将手中的金色袋子扔给了冯保保,指示道:“入库封存,留档!”
“好嘞!”冯保保嘿嘿笑着打开储物袋,看着里面的金饼,眼神傻乐呵,随后收起袋子,面带疑惑的询问曹𤣰道:“这个慕容嬷嬷是个复姓吧?怎么会流落到风尘之中啊?”
“慕容嬷嬷,原名慕容蝴,是慕容家的五小姐,后与一位寒门子弟相恋,两人已行周公之礼;当时的慕容蝴已经准备议亲了,看着自己女儿日渐大的肚子,当时的慕容家主派人杀了那个寒门子弟,又下手亲自打杀了慕容蝴腹中的孩子,最后慕容蝴心灰意冷,直接入了长乐坊,为的就是报复慕容家!”曹𤣰手按长刀,观察者周边的环境,随即道:“走吧!”
“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冯保保话中有一丝惋惜和同情,看着前面渐行渐远的曹𤣰,连忙大声嚷嚷道:“大人!等等我!”
寒风吹拂着宁越的面庞,看着天地间昏暗的星辰,宁越只觉得神色有些疲惫,而且越来越觉得乏力和无奈,世家和寒门的矛盾激化,许多人会这场矛盾而死亡,这种情况不会停止,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是宁越最反感的。
宗门之中,也有类似于郯子之那样的人物,但却是小门小派,算不得什么大人物,面对三教根本排不上号,越往前走,接触的越多,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一时间宁越还有些迷茫。
“这个世界还真是乱啊!”宁越由衷的感慨一句,白雪覆盖大地,空中还飘荡着一层薄雾,看着眼前扑朔迷离的风景,宁越久久无言,似乎在为长乐坊的事情感到无奈。
“小子!惆怅个毛啊,这个鸟屎般的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想要活的自在,那就必须变强自己,越强越自在,弱者永远被强者束缚,强者永远不可能被弱者牵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大成午的声音悠久传来,像是一击惊雷,但轰在宁越这片海域,只是刹那芳华,随后又归于平静。
“我一直在想,这辈子究竟图什么,目标、追求这种东西,在我身上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我就是以前自己渴望的。
但真到了这个层面,却是突然发现,以往无忧无虑的自己已经没有,只剩下勾心斗角和争勇斗狠了!”宁越神色疲惫不已,话说到这里,整个人显得疲惫。
“小孩的世界才会无忧无虑,当你考虑到这个层面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年了,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人,有的人生活精彩无比,有的人生活阴暗无光,老夫能够帮助你的,就是正视自己的目标,然后一往无前,即便前路坎坷,即便身死道消,但我辈中人依旧如飞蛾扑火般勇往直前,为的就是心中的那一盏名灯!“大成午声音平淡,可语气中的言辞却是如同一柄利剑,只戳人心。
“他说的对!现在的你就在山脚下,看不到烟雾布满的山峰,只有登上了山巅,一切都在你的脚下,你会发现我说的不算,他说的不算!只有你说的算。
大争之世,争的不是实力,争的是一股心气,挫折是块磨刀石,外形能够随着时间改变,唯一内在存留心中,就好比一块玉石,只要他心中不碎,终会有绽放光芒的一天!”常帝背负双手,眼神颇为深邃。
宁越缓缓抬头,遥望着远方,最终开口道:“一国一地我不在乎,我想试一试,能不能掌控整个……沧澜界!”
“小子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啊!”常帝和大成午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会心一笑,像是打成了某种共识。
“我改变不了别人的命运,但也不想被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我记得老乞丐和我说过,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既然不想被权利掌握,那就掌握权利,当了王也会被掣肘,那当上这一界域的共主,谁还能掌握我呢?”宁越声音逐渐冰冷,这一刻他变了,不在似以往那般柔善,他的目光冷戾,似乎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和枷锁被解开了,猛虎关在笼中,现在他要出来了。
宁越感应着体内静静躺着的两枚棋子,神色平淡道:“第一步就是集齐这一副棋盘,有圣物在手,那就好办了!”
“找玉鼻锦毛鼠吧!这个灵宠将会是你的一大助力,有时候契约可比人更加值得信任!”大成午背着手,身子化作流光,直接钻入了戒指之中,常帝紧随其后,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这处死水即将沸腾了。
宁越坐在大道上,天空中飘落着细微的飘雪,寒风席卷,宁越仔细回想着平京城最大的商贩摊子:黑口港。
这是平京城最阴暗的地方,阴暗的没人敢动,因为他背后的主子就是琦皇。
这里每天都会为皇室提供大量的资源,这也是平京城默许他存在的原因。哪里贩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丹药、盔甲、功法,当然东西不少,但假货也不少,买定离手,钱货两清,若是不认账坏了规矩,根本没有活着出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