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殿下,我和师姐翻遍医书,终于找到一味药,此药名为百寒藤,身带剧毒但是又可克百毒,如果能够找到这种百寒藤,您从胎中带来的体毒或许便可以根治。”
青鹤子捻着胡须,笑盈盈的说。
“此药在哪里可以找到?”元锦眉眼亮了亮,拉着虞婆婆问道。
虞婆婆叹了口气。
“哪有那么好找?”
“百寒藤,顾名思义,它得至少生长了百年,在一百个冬天里开过花,才能达到最好的药性,此药在中原地区是不会有的,得往北走,去常年积雪的天山上,或许才有这种药的踪迹。”
殷承夙垂眸,沉吟片刻。
“我可以派人去找,这并不难。”
元锦有些失望。
“原来这药你们没有呀?那既然如此,先写信给我们,让夙夙派人去找到了,我们再过来医治就是了,现在把我们叫来做什么。”
青鹤子这才说道。
“百寒藤难找是其一,其二方才我也说过了,它正因为带着剧毒,所以才能克百毒,所以,殿下在治疗之前,必须闭关催毒,调养身体,这样才能抗住百寒藤的毒性,最后令两种毒在体内互相消解,方能痊愈。”
“闭关?”元锦有些诧异,转头去看殷承夙,对方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嗯,青鹤子的调养的确很有用处,我曾在他这里闭关了一段时间,身体内的毒素的确清出了不少。”
元锦想了想,“是去年冬天你编纂山河志第二册的那段时间么?我记得你那时来过通州。”
殷承夙眯了眯眼,瞳孔中淡淡的暼出一抹略凉的色泽。
“嗯,就是你去幽州找太子的那段时间。”
元锦噎了噎,知道他这是又醋了,没敢接话,转过去找青鹤子搭话。
“那我可以和他一起闭关吗?照顾照顾他什么的?”
青鹤子摇头。
“不行。”
“不行?为什么?”元锦蹙眉。
“殿下在闭关期间需要放血并泡药泉,身体会十分虚弱,的确需要照料,不过,江流照料他便可以了,王妃需得与殿下隔离开来。”
元锦:“?”
青鹤子见她刨根问题,咳了咳。
“闭关期间,殿下需戒色,不易与王妃久待。”
元锦:……
那确实是不能跟他一起去。
元锦:“何时开始闭关呢?”
青鹤子看了殷承夙一眼,本想说今天就可以,但隐隐从他目光里读出几分“你考虑清楚再说话”的意思,干咳两声,改口道。
“后天吧。”
元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很快,元锦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是后天。
这一天两夜里,她总在榻中脱力的想。
青鹤子,你他奶奶的还对殷承夙挺人性化的。
但对她来说,这样带来的后果,就多少有点没人性了。
……
日子一到,殷承夙便去了后山的灵泉小屋闭关居住,而元锦嫌自己和芳甸单独一个院落住着有些无聊,便搬进了虞婆婆所在的小院。
颖婆婆和秋娘也住在那里。
颖婆婆一见了元锦,甩着水袖就过来了。
“我的儿,你怎么才来呀~为娘想你想的眼睛都要哭瞎辽——”
她当然没哭瞎,只是又在幻想自己是某个戏中的人物罢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秋娘也比当初所见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神志不清了。
元锦进那间小院儿的时候,她头也没抬,只抱着一个枕头口中呢喃。
“我的孩子……”
“我可怜的孩子……”
元锦心里惊了惊。
如果她没有推测错误的话,殷承翊就是她的孩子,殷承翊在牢里“自杀”身亡的消息早已传的满城风雨,只是不知道秋娘有没有听说这个消息……
“虞婆婆,秋婶婶这是……?”
虞婆婆摇了摇头。
“在怀柔寺关了那么久,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不知怎的,太子大婚之后,她的病情便越来越严重,现下,一天大半的时间都抱着枕头叫孩子,也不肯吃药。”
“我想或许不那么清醒对她们来说才是解脱,便也没有想过替他们医治,就这般将养着吧。”
元锦看着秋娘神志不清的样子,叹了口气,偷偷在心里说。
“对不起。”
完颜冉是在那天的傍晚出现的。
虞婆婆对她说,青鹤子现下在玉泉谷的小屋中等她,要与她商议病情,元锦便带着芳甸过去。
可是到了竹林外,却出现几个高眉深目的男人堵在竹林外,要芳甸留在外面,只让元锦一个人进入。
元锦没有多问,嘱咐芳甸,若她一个时辰后还没有出来,就去山下找郑虎的队伍上来找她。
高眉深目。
眼前的这几个男人虽身着布衣,但很明显是戒日人的长相。
元锦独自一人走进竹林深处,果然,完颜冉在那里等着她,身旁还跟着青鹤子。
这并没有什么好诧异的,青鹤子正是殷承夙通过戒日的势力找来的隐世神医,普通人若是想找他,那只能碰运气。
看见完颜冉的时候,元锦心头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完颜冉看起来仍然像一匹孤高的野狼,不过他对元锦也算十分恭敬了,见她的第一眼,仍是只手覆在胸前,弯腰向她行戒日之礼。
“王妃安康。”
“你为什么在这里?”
元锦开门见山,语气并不算友善。
完颜冉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可疑,于是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抱歉王妃,我联合青鹤子欺骗了您和瑞王殿下,但是,我的目的,全为了拯救瑞王殿下。”
元锦蹙起的眉头松了松,仍问。
“什么意思?”
完颜冉直起身,眼神里对她仍是判析的打量。
“王妃可能不清楚吧,现下的确有一个法子可以拯救瑞王的性命,根治他的毒症,一开始,王爷还在四处找药引,可是忽然有一天,王爷却再也不找那味药引了,并且下令,他不会使用那个法子治病,也不许青鹤子与我再提起关于那个方法的任何东西。”
“您猜猜,是为了什么呢?”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眼神却是无尽凉薄。
元锦垂眸思索片刻,很快反问。
“你说的那个药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