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这一年的花朝节比往年热闹的多。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今天中午发生的案子,说是瑞王妃深入人贩子窝,瑞王爷携兵马相救,不仅拔除了益州多年来的毒瘤,还解救了数十名少女。
元锦本来想下午让殷承夙再陪她逛逛花朝节的,因着百姓情绪太激动,连她和殷承夙住下的客栈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处处都是对他们的欢呼和赞美,哪怕他们已经包下了客栈,这些百姓仍然把花朝节的花束从客栈的窗户里往里扔,无奈之下,元锦便只能缩回头,和殷承夙一起被困在客房里。
殷承夙把她抱在腿上,手中仍然看着京城传过来的一些朝廷局势,她坐的僵了,不安分的扭动,殷承夙便把她换一边抱着,但并不放她下来。
“夙夙,外面没人了吧?”
“有人,没有声音只是因为益州的官兵控制着。”
“我想出去看看嘛,你带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
殷承夙目光都没有从书信上挪开,语气淡淡的。
元锦知道他现下应当还在生气,便抱着他的脖子,软乎乎的撒娇。
“夙夙,你别生气了,我今天是有把握能够逃出来,这才任由他们掳走的,你看,咱们现在不是把他们全抓住了吗?益州城的老百姓多高兴啊!”
殷承夙虽然看着手里的书信,但她在身上闹腾的厉害,看了半晌了,目光也没能移到下一行,无奈的把手里的信件放下,勾起她的两只手掌,将它们温柔的裹在她的掌心,语气无奈中带着强硬。
“我说过什么,你不可以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行,你若是有所怀疑,可以来告诉我,我派人去查,永远不要以为你自己有把握,当歹人比你想的更有把握的时候,他们是不会给你机会的,明白么?”
元锦开始假装配合。
“啊啊,噢噢,是么是么,知道了知道了。”
清冷矜贵的面容眉头微蹙,他伸出一只手捏住她软软的两颊,恐吓道。
“再不听话,我会把你锁起来的。”
元锦笑着打哈哈。
“用什么锁?同心锁么?”
殷承夙冷笑。
“鲁班锁。”
元锦撇嘴,更没个正形。
“你若是用爱的同心锁锁住我,说不定我就听话了,鲁班锁那东西锁不住我,稍微用用脑子,将它解开并不难的。”
浅淡的瞳眸在元锦的脸颊扫过,少女天真烂漫,仿佛天生就有一种永不枯竭的活力,却又那么娇嫩易碎,让人害怕她被外面的风雪一催,便枯萎凋谢了。
真恨不得用黄金铸一座殿宇,将她密不透风的围起来,让她永远做明媚灿烂的花,永不凋零。
少女的腰肢灵动的旋向外侧,线条纤长,盈盈一握,目光继续往下移,最终落到她的小腹上。
殷承夙忽然觉得,自己相同的位置下,好像有一湖将沸未沸的水,沉甸,滚烫,在平静的水面下,是一种莫名的,难言的燥热。
仿佛那水只需再一把火,就能够滚滚的沸腾起来,击溃他的理智与坚守。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眸色也随即变得深沉,沙哑的嗓音像是低醇的酒,带着蛊惑在元锦的耳侧响起。
“小锦儿,你想不想要个小朋友?”
元锦怔了怔,懵懂的眸子忽然对上了他缠绵的眼神,她耳廓顿时发热,
“要……要小朋友做什么。”
一股清冽的梅花气息,慢慢靠近她花瓣一般香软的唇。
“陪你玩儿,逗你开心……拴住你。”
元锦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想要个孩子啊?
也是,成婚到了现在,他们虽然感情还不错,可是始终未曾圆房,元锦坚定的相信可能是殷承夙那方面不行,于是也从不碰他的伤口。
不过他今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今天突然行了吗?
元锦有些紧张的咽了口水。
“怎……怎么要啊。”
少女懵懂如鹿般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清透的水汽,脸颊微微漾起红晕,看起来,让人莫名想要狠狠的欺负一番。
将沸未沸的水平面忽然破开了一个小水泡,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沸腾起来。
殷承夙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搁在床榻之上。
元锦莫名紧绷的仰面看他欺下来的唇,像一只吓呆了的小羊。
这个吻初时温柔而克制,渐渐犹如食髓知味,开始极具侵占性的品尝和掠夺,元锦被吻的脑袋一片发晕,紧张的小羊几乎化成了一片温软的云团。
她感受着,锁骨处传来轻轻疼痛的噬咬,娇弱的手指有些害怕而期待的攥住了他的衣袖。
这时,这一场吻戛然而止了。
殷承夙低垂着眼,狭长的桃花眸里是深沉的渴慕,可是少女的脸颊是那么天真而稚嫩,微微颤抖的眼睫,蜷曲着抓紧他衣袖的手指,忽然圣洁的让人不忍欺凌下去。
元锦正呆呆的想着为什么忽然停了,却听到低哑的嗓音轻轻响起。
“小锦儿,你是不是快要及笄了?”
元锦愣了愣。
“呃……下个月就……”
殷承夙忽的摇头笑了笑,轻轻的在她的眼睫上落下一个吻。
“小锦儿也还是个小朋友呢。”
他将她扶起来,好好的为她整好被他蹭乱的领口,清冷禁欲的神情重新在他的脸上出现,就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元锦:?
不是说要小孩么?
这就结束了?
她面带微笑,心底却在偷偷叹气。
懂了,夙夙有在努力尝试呢,可是这样看来,他恐怕是真的不行。
花朝节过去的三天后,殷承夙在客栈摆下宴席,向义王殷承翊告辞。
殷承翊坐着轮椅如约赴宴,身边却没有带齐元依。
元锦坐在酒桌上,一脸岁月静好的看着他们推杯换盏,仿佛眼前的并不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而是……一只很快就要落入陷井的豺狼。
酒过三巡,殷承夙还在同义王说着皇帝对太子的期许,忽然,呼吸凝滞,下一秒,一口深色近黑的血从他的口中忽然落下。
与此同时,元锦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殷承夙,瞥了殷承夙一眼,口中却悲切的问着。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殷承翊脸色微变。
“五皇弟是不是又发病了?”
元锦扶着他,咬字凌厉。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