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当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挣扎的出元锦的掌心,终是含着泪回答皇帝说。
“不为什么,奴婢就是良心不安罢了。”
皇帝意味深长的也看了元锦一眼,不过摇摇头笑了笑。
“罢了,不过,既然你是舒玉娇的服侍宫女,怎的又替韩书瑶杀人?”
那宫女终于娓娓道来。
“因为此事,本就不是韩书瑶一人就能完成的,不止韩书瑶,舒玉娇,丽妃娘娘,义王妃,全部都在暗中帮助,推波助澜。
无论是丽妃娘娘的祈福会,孙妍媞在千鲤池无人处去找齐元锦的动机,奴婢和韩书瑶出现的时机,不引人起疑的时间把控,往孙妍媞手中塞假证物之人……这一桩一件,都是她们策划好的,奴婢不过是其中一环而已。”
皇帝眉头松了松,还好,从这宫女的口中没有听见舒贵妃的名字。
这丽妃爱作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好,他的怜音仍是雪山顶上最纯洁的雪莲花!!
“朕明白了……”
皇帝早就在周延亭的奏折中得知了一个大致的真相,如今审问后,除了知道了一些周延亭奏折上未曾禀明的,大方向上,倒是也同他说的别无二致。
于是,他轻捻着手中的珊瑚串珠,沉沉说道。
“韩书瑶,勾结宫妃贵女,杀人嫁祸,残害皇室,藐视天威,赐凌迟处死,立刻执行!”
“太子太师教女无方,剥去官位,抄家流放!”
“丽妃作为一宫主位,助纣为虐,降为嫔位,罚俸三年,禁足漪兰殿。”
“舒玉娇——你母亲对舒贵妃曾有救命之恩,你虽然罪大恶极,但,即有舒贵妃为你求情,那么,朕就不要你的性命,不过,收回朕曾给舒科林一家的封赏,让她和她父亲,滚回戒日去吧!”
“齐元依,你本就身份卑劣,能够成为义王妃本也是天大的福气,可惜你人品败坏,陷害义姐,那么便剥去你义王妃之位,今后,你便去怀柔寺作姑子修行一生,为你和你母亲赎罪吧!”
齐元依早就在义王怀里幽幽转醒。
听见自己努力争取而来的一切,这么轻易的就被齐元锦重新夺走,悄悄狠心咬破自己的舌头,让一口鲜血流了下来。
她凄凄切切道。
“皇上,元依知道错了,元依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求皇上把我留在义王殿下身边,我与殿下是真心相恋,只要能够日日看着他,哪怕我做一个妾,一个奴婢,也心甘情愿了!”
殷承翊抱着她,从前的恩爱又在心头浮现。
看着元依如此凄惨可怜的样子,他忽的抬头看向戒日神师完颜冉,接着向皇帝问道。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
皇帝不悦的看他。
“你不必为齐元依说情!自己的妻子都没有管束好,你有什么脸向朕求情?”
殷承翊仍是强硬的问道。
“父皇!!”
“这不该是儿子同齐元依的结局!”
“既然戒日神师如此神通广大,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说中了韩书瑶谋害孙妍媞和太后的事,那他给儿臣算的一个预言也应该应验才是!”
“那日戒日神师入宫,口口声声说儿臣两个月内必有喜事,如今儿臣妻子被剥去位分,罚去怀柔寺作姑子,儿臣成了孤家寡人,这算什么喜事?如果父皇真的如此罚了元依,那说明完颜神师的预言并不准确,他说韩书瑶是灾星之事,恐怕也另有隐情!”
听他这么说,皇帝忽然想起来。
“两个月内必有喜事?朕记得,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说起来,朕下旨重新调查,也是因着完颜神师对灾星的预测,若是神师算错了义王身上的事,倒把朕陷入两难了。”
说着,皇帝那双威严的眼暼向完颜冉。
“神师,你给他解释解释吧。”
完颜冉再次被质疑,却并不慌乱,反而浅笑着走到殷承翊面前。
“义王殿下,我的确说过,您两个月内有喜,却没说过,您和义王妃两个月内有喜。”
殷承翊攥紧拳头。
“你什么意思?有喜而已一般的小运气事件可说不过去,非得成亲有子升官发财这几种才称的上有喜,怎的?你想随便找个小有运气的事情敷衍本王不成?!”
完颜冉摇了摇头。
“义王殿下稍安勿躁。”
“臣说您有喜,就一定会有喜,绝不会拿小事敷衍您,而且,臣现在可以肯定的说,您这喜,已经应了。”
殷承翊大笑两声。
“哈哈哈哈!荒唐!本王的王妃受此大难,你竟然说我的喜已经应了?你该不会颠倒黑白说,本王的身边除去了一个会害人的女子,这便是大喜吧?”
完颜冉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殿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您的喜,是血脉得以延续之兆,此子已在腹中,很快,您应该就能有后了。”
殷承翊怔了怔,脸上的阴翳变成狂喜。
他蹲下来握住齐元依的手。
“依儿!依儿你听到没有!咱们要有孩子了!他说此子已在腹中!说明可能还是个男孩儿!依儿!你得救了!”
他很快又朝着皇帝自信满满的请求道。
“父皇!依儿有喜了!您还要把她送往怀柔寺吗?!那可是儿臣的血脉呀!”
皇帝也是欣喜的挑了挑眉。
若是真的,这可是他的第一个皇孙,这……
“完颜冉,此事你可能够确认?”
完颜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义王殿下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我话都来不及说完,义王殿下便想出好几种我的意思了。”
“我说了,义王殿下两个月内有喜,却不是义王殿下和义王妃有喜。”
“也就是说,现在义王府,的确是有一个女子怀着义王殿下的麟儿,不过,这个人却不是义王妃。”
齐元依含着嘴里的血,悲切而气愤的说道。
“你胡说!!我与翊哥哥情投意合,恩爱有加,府里别说姨娘,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哪里来的女子怀着翊哥哥的骨血!你信口胡说!分明是个江湖骗子!”
而就在这时,齐元依却明显感到,殷承翊抱着她的双臂僵了僵。
齐元依忽然感觉心口一冷,连忙对上殷承翊的眸子。
“翊哥哥,你快告诉他,他说的话有多荒唐!”
殷承翊抿着唇,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