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可以拥有幸福的人。
在安和宫的侧门,苏锦落上了尉迟非玉准备好的马车。
苏锦落全程都是面无表情,什么都没有说。
非玉自然也什么都不好多问。
或许,不用说什么,也不用问什么才是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她最近这段日子做的那些事也算是丢尽颜面,名扬天下了。
尉迟非玉的表情却似乎显得有点忐忑和歉然。
甚至于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紧张,但是他竟还是毕恭毕敬地称她为“夫人”。
夫人?
何必如此称呼呢?
这难道不是一种羞辱吗?
说来说去,她竟然不过就是胥玉山床笫之间的玩物罢了。
亏得她之前还心中藏有欢喜,她也觉得非玉之所以会这般称呼她定然是因为这“夫人”的称谓于她是一种特别的承认。
现在看来,不过是胥玉山深谙她的所有弱点。
自是知道她感情用事,所以,才会如此这般,这是借由感情将她利用得彻头彻尾。
她又一次犯蠢,犯了跟前世一抹一眼的蠢事。
也对,有的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断然是怎么都强求不来。
也罢!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利用,都是谎言。
他和她,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两情相悦。
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在强求不属于她的罢了。
现在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越快越好。
回到王府,苏锦落才知道,莲生为什么迟迟没有来接她。
原来,那一日,莲生送她进了宫殿之中。
莲生回来便遇上了轩辕云,轩辕云得知了一切,怒不可遏。
当时,更是险些一掌毙了莲生。
但莲生也到底是无辜的,还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莲生仍旧免不了身受伤,虚弱地躺在床榻上。
竟是一直到修养至现在,才勉强算得上是好些了。
莲生若是知情,恐怕也不会把她送去见胥玉山吧?
毕竟,这样做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就连她也识不破胥玉山的居心,莲生这小奶娃那般熟悉胥玉山又怎么会知道呢?
而轩辕云,他不是属意她做乌兰汀的王妃吗?
按照胥玉山的说法,如今,她不过是被抛弃的女人而已,是一个……残花败柳。
高傲的轩辕云真的那般爱她?
拉得下这面子娶她?
或许她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强求雲这般呢?
苏锦落缓缓坐在莲生的床前。
她看着莲生那满是稚气的脸上此时一片苍白。
心中微微泛酸,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不是吗?
苏锦落再也忍不住,唇不住地颤抖,紧张的似乎连牙齿都似乎打了结。
她感觉到自己发声都变得格外艰难,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带着更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味地颤抖。
孱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身心仿佛都撕裂开来一般,痛得她格外的厉害。
也不知道是身上疼还是心中酸楚。
“我们去找轩辕云吧。”他定然会带着她离开的。
她的确遇到事就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般想着逃避。
苏锦落扭过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时之间只觉得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
她整个人失魂落魄,满脸漠然。
此时脸上却泛起一抹无神而苦涩的笑。
殊不知,此时她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听起来更是那般的虚无飘渺,仿佛不是真实的一般。
莲生瞧着只觉得心中紧张而害怕,害怕苏锦落如此这般。
那无形的血液随着心底一瞬间便迸裂了伤口,鲜血蜿蜒流淌,没有痕迹,却……只有疼痛。
如今,与其等着胥玉山万事俱备之后将她当做礼物做人情一般送去乌兰汀。
倒不如她自己去。
这样,也算是是为自己保有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是!就是如此。
她要忍住不哭,她要压抑痛苦,紧紧的抿住哭声。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要狠狠的切断伤痛。
将自己伪装成平静,不屑伤心流泪的样子。
甚至,她还可以在事后唾弃她此时为他的所作所为伤心流泪。
可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或许是太过爱他,所以才会这般伤心难受。
身体毕竟诚实地反应了她此时撕心扯肺的剧烈。
那疼痛和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情伤快要让她无法呼吸。
那一瞬,她自是未曾察觉到莲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矛盾之色。
那其中似有苦楚,有不忍,还有无奈……
最终,莲生只是咬咬唇,硬生生忍住了所有的言语,微微颔首,随后附和了一声,“好。”
“殿下,苏小姐回到王府之后,不仅把自己关在寝屋里,还一直哭个不停。”
当尉迟非玉那缓而轻的声音传入耳膜时。
胥玉山脸色一边,只是很快便恢复平静。
此时的他手执狼毫笔,正襟危坐,像是充耳不闻。
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继续埋头批着折子,随后这才漠然地点点头。
从始至终他都未看一眼尉迟非玉,只是近乎敷衍一般的应了一声,“还有呢?”
“而且,她整日整日地不肯用膳,什么也没有吃,这样下去恐怕……”
说到这里,非玉也有些担心,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胥玉山。
似乎在等胥玉山发话。
只是胥玉山一直没有开口,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一边谨慎地注意观察着胥玉山的反应。
听到尉迟非玉说苏锦落不肯用膳。
胥玉山手里的笔微微地抖了一抖,就连心跳也陡然失去了节奏一般,他那褐色的瞳孔一缩,脸上仍旧带着疏离的表情。
但他那胸腔之中此时却顿时写满了无奈和心酸。
他什么都不能做……
现在想来,以前,但凡她闹脾气不肯吃东西的时候就会什么情绪都在脸上。
丝毫不会掩饰,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的。
可是,在宫中的这些时日里,他知道她明明已经被伤透了心。
却未曾见到她做这等不肯进食的举动。
甚至于,注意到她的时候,她都是在很努力很努力地逼着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