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的轮廓也仿佛在烟雨中都淡去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湿冷的潮气,略带冰冷的湿气席卷过来……
冷风迎面吹着她有些湿透的衣裳。
苏锦落将手中的伞举高了一些,更清晰地仰起头,脚步加快了不少。
“小姐,这雨怕是越下越猛,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秋春这丫头吃了想吃的点心,买了已买的糕点,只想着快些回去。
夜渐渐黑了,满街都是昏黄的灯火。
光影迷离之中,稀疏落下的雨水中,排排盏盏灯光交错,照得她无迹可遁……
“知道了,快走吧。”
两人今天出来图省事也没有坐马车,所以此时只能加快脚步。
天地间一片宁静。
苏锦落凛然着脸,雨水肆意而疯狂,她的睫毛被雨水沾湿而抬高。
两边街道点点灯火之中,一道身影掩在其后,朦胧之极。
在灰蒙蒙的夜雨中,行人纷纷匆忙躲雨,谁都未曾瞧见有人走进。
他在灯笼最亮的那片微光中,立在她前方。
“是,是胥王爷!”秋春在一旁提醒。
苏锦落也停下了脚步,看到雨夜中的男人,他随意慵懒,端着伞的手抬得不高不低,可以看清他清俊非凡的脸,神情皆是散漫不在意。
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小姐,胥王爷好像在叫你,你去不去?”秋春在一旁催促,似在等待自家小姐的意思。
她偷偷瞧着自家小姐,偷偷地去看时,正对上苏锦落瞥来的一眼,秋春怔愣了一下。
“嗯!你先回去吧,若是父亲问起来,便说……我在锦绣庄看绸缎呢,还要吃些回去。”
秋春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不说真话,还要骗老爷。
但她总是觉得这位胥王爷不是坏人,毕竟三翻四次救了自家小姐,总归不会是坏人的。
再加上自家小姐总是情绪淡淡的,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他。
秋春离开,苏锦落一抬头便看到胥玉山也不知哪去了?
正当她疑惑之际,一位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眼前。
女子柔声一笑,“苏小姐,这边请。”
这位姑娘虽称不上绝美,但整个人千娇百媚却也衬得上是一位佳人。
她看上去甚至不亮眼,那双眼睛却极美,仿佛可以吸魂夺目一般。
双眸看向你时清澈如雪中霜,又仿佛幽黑如千丈潭。
苏锦落不禁又片刻恍惚,女子看向她时,她只觉黑白分明,干净而纯粹。
似感觉到她的注视,女子也看向了她,双眼仿佛能能够看透人心般。
只是看望一眼,便觉得毫无秘密,是,苏锦落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般,那种感觉并不好。
但不可否认,她心中只觉得有些怪怪的。
胥玉山的身边总是不乏各种各样的美女,这也是她明知道胥玉山一直在靠近她,可是她总是压制自己心中的情愫。
苏锦落轻声问,“他等我很久吗?”
“……”你怎么知道?
苏锦落出神了一下,旋即笑着说,“走吧。”
那女子带着她一路左转右绕,来到了一处别院后。
苏锦落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被一陌生女子在后街这般带着左转右绕……
她不由唇角也泛起苦涩,或许也是因为分明知道这男人有野心,但……她似乎每每出现什么事,他一直都在。
他邀请她去一处别院去坐一坐,她不认识这里,似乎是在后院,她本闺阁中女子,出来的不多,也不认识这是哪条街道。
苏锦落抬步,走向别院。
在大街上走了那么久,在街头又迷茫了会。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胥玉山找她到底干什么。
她收了伞,入了别院,院子清幽雅致。
她跟随着那女子的脚步来到屋内,将她送入屋内之后,那女子只是对着她微微行礼,随后便大步离开了。
这是一间布置极为雅致的屋子,屋子里所有的器具都是上品,熏香弥漫整个屋内。
这般气味嗅着也让人嗅着只觉得身心都舒畅放松了起来。
苏锦落只是站在门边,她有些出神的看着窗边的男人。
胥玉山容颜微淡,分明就是一俊朗公子。
他推开窗,墨色的长发以为玉簪直束,一身明黄色的文士衫。
清冷月光下,他肤色透白,斯文秀气……
他手中的折扇依旧摇晃着,长身玉立,他静立在窗前,凝视着远处金碧辉煌的街道。
不得不承认,当今胥王爷容颜甚秀。
屋内很热闹,她听到院子里说话声、唱曲声……
男人则是低垂着眼,周围簇拥着三两个美人,都是苏锦落熟悉的,似乎都是之前脂粉阁之中的女子。
这几个女子,有的抱着琵琶在弹奏,还有几个身穿华服在花团锦簇间转身跳舞,剩下的几个小姑娘小声唱着曲子。
这……他是将脂粉阁又搬到了这里吗?
他嘴角噙笑,雅致的面容淡然,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来了?”没等苏锦落说话,胥玉山似乎已经察觉到她的到来,只是声音轻不可闻的淡声道。
苏锦落可以闻到空气中飘荡着的脂粉味,与胥玉山的脂粉阁之中气味相似。
真是热闹,那种莫名的杂乱中又透着和谐。
苏锦落淡着脸,一贯的笑容,也懒得摆在面上。
良久,她看到胥玉山一步步朝她走进,随后在她身前的圆桌前停了下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苏锦落一眼,只是懒散坐在了长塌前,原本束好的发冠也有些不修边幅的歪着。
坐姿随意,丝毫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架子,白玉般的手撑在膝盖上。
他放下了手中的折扇,从桌子上拿过箸子,随后随意的敲击桌上的清水碗。
一瞬间,叮铃的曲声伴随着女子们歌唱和琴声轻溢开来,发出有节奏的清越声……
苏锦落见男人只是客气地问候一声,便也没有继续招呼她坐下的意思。
她倒也不显得尴尬,说实话,这男人的心思是她唯一猜不透的。
这男人心思缜密,放在现在,她都不知道这男人当初怎么会一败涂地。
苏锦落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