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关键的时候,郑成终于姗姗来迟,赶来救场。
一看这氛围,人精一般的他心中暗道不好,面上立刻说道,
“平王殿下,外面正找您呢,您怎么在这里?哎呦,您这脸色不大好,可是近来太过操劳?想来找个包间休息?”
平王没想到郑成会来的这么快,还没完全从上一刻的窒息中反应过来,只随意点了点头。
“那您可找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什么供人休息的地方,这里是用来待客的,定是那侍者不用心,回去我必狠狠罚他。
平王殿下,没人冒犯您吧?”
平王的人设,一向是温和宽厚的长者,这让他不能直接说被冒犯了,但是他身边的老公公可以这么说。
“哎呦,郑大皇商,您可算来了,这姑娘可了不得……”
“平王殿下,三公主和世子爷可都在外面等着您呢,您看是不是要先去见见他们?”
“我儿也来了?”
“是呢,刚到。”
“那我可得去看看。”
“您请您请,我让侍者直接把您带到世子的包间去。”
平王就这么离开了包间,那老公公自然也得离开,临走前给了木渔一个不善的眼神。
木渔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发冷。
郑成心中一惊,这眼神……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木渔是个有血性的,再加上漂亮和聪慧,这样的人会走的很远。
侍者和小厮识趣地带上门离开,包间里只剩下郑成和木渔两人。
“别生气了,这老东西活不了多久了。”
木渔回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近日来,一直去千金阁瞧病,那里的大夫说他病入膏肓,但若定期服药,或还有个十余年可活。
这当然是假的,那大夫是我的人,他确实有病,但还到不了要命的地步,反倒是那救命的药,才会要了他的命。
别这么看着我,虽然这老东西也招惹过我很多次,但我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冒险除去他。”
“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对,我还是这么做了,是因为有人出钱请我做掉他。生意嘛,该做还是要做的。”
木渔定定看了他片刻,然后敛眉低目,向他道谢,“谢谢你帮我解围。”
“不必客气,作为合作者,这是我该做的。
你可以试着多相信我一些,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对金钱的渴望。
我比谁都更希望你能成功,这会让我也赚到很多很多的钱,尤其还不会影响我其他生意。”
木渔微微一笑,说的也是,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友谊。
郑成也笑了,“你今日这打扮好看,往后都这般装扮吧,平日里我见你,总是太素静了些,不是锦州的风格。至少在锦州的时候,要多注意这些。”
木渔摸了下满头珠翠,这些东西好看是好看,只是太沉,而且,“我总觉得太招摇了些。”
“这算什么,你是还没见到今日来的那几位女眷,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你这更夸张、更招摇,你且放心好了。
对了,刚才平王和你说了什么,气氛怎么这么僵?
你说来听听,我帮你想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这时候被平王盯上,可不是件好事。”
“平王说,世子缺一个庶妃。”
木渔眼见着郑成认真起来,眼见着他的脸色冷了下来,眼见着他的眼中出现了愤怒。
这愤怒和不满自然不是因为平王想掳走她去做妾,甚至也不是因为这样会影响到他们的合作,影响到赚钱。
这样的愤怒,来自更深更重的缘由。
至于那具体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她所知道的是,平王和郑成的关系只怕没那么好,只是表面友好罢了,似乎随时都能撕破脸皮。
郑成确实生气,平王想让谁当世子庶妃都行,他的朋友,他的妹妹,他的妾室,甚至他的正妻,这些都可以,但万不能是木渔,现在的木渔。
他缓缓闭起眼睛,平王这是想用木渔取代他,彻底踢开他,这是他不能忍的。
再次睁开眼睛时,怒气早已消失殆尽,他又变回那个温和精明的商人。
“你生的漂亮,又能赚钱,自然会有不少人打你的主意,你聪慧,也能看透这些。
这样,我说个法子,你听听可不可行。”
“你说。”
“日后若再有这种情况,你便告诉他们,皇觉寺的怀善大师给你算过一卦,言你二十岁之前不能婚嫁,否则会克夫,如何?”
这里面他有私心,不只想拒绝那些没事找事的人避免今日这样的麻烦,还想着断绝木渔自己想嫁人的念头,至少这几年嫁人不行,等生意走上正轨了,那都随她。
他不知道的是,木渔本来就没有嫁人的心思,自然觉得这样很好。
“可以,这样便能堵住他们的嘴了吗?”
“放心吧,怀善大师名气很重,是皇宫里的座上客,不会有人冒这样的风险的。”
木渔点了点头,那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走吧,宴会要开始了,我带你去见见客人们。你不要离开我身边太远,这些都是人精,你初来乍到,招架不住的。”
今日我帮你挡一挡,你好像被人盯上了。”
那些缠着他的人,和给平王放行的人,以及在平王身边吹风的人,可不只是某一方势力而已,里面牵扯颇多,来者不善。
木渔眉头微蹙,很快又恢复如常,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这种情况要闷声赚大钱不可能。
“我明白。”
郑成也很满意她的识趣,“跟我来吧。”
木渔跟着郑成在宴会上见了许多人,宴会上的一切都让人眼花缭乱,人更是如此,好在有郑成回护,一直倒也没出什么很大的岔子。
确实有人见她漂亮生意做得好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但是在郑成那番“克夫”的说辞之后,便没人再提这回事了。
这些权贵人家,最看重的便是自身和子嗣了,钱财美色什么的倒都是其次。
真有那等头脑不清醒的急色之徒,也不会出现在郑成组织的这场宴会上。
倒也有夫人小姐想拉她过去说话,被郑成以还有很多客人要见的理由拒绝了。
那夫人不情不愿地说了句,“那些人有什么好见的?”
郑成笑笑,带着她往另一边走去,那边是商人和小家族的圈子。
“你且记着,万不要随意跟她们走,女人的手段有时候可不比男人差。”
“我明白。”
“走吧,先带你去见见元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