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并不傻,长期和远山镇的交易经历让他很明白老镇长对远山镇的影响力。
只要老镇长表个态,镇上七成以上的人都会顺从老镇长的态度,剩下那三成是实在没有余力买不起粮的人。
老镇长点了头,“一定不辜负商队的诚意。”
商队有几分诚意远山镇就有几分诚意。
元家商队的话事人元荡同老镇长告辞,刚一出门就变了脸色,吩咐手下去打听更多消息。
手下疑惑,“之前不是派人打听过了吗?镇长这里不是也谈妥了吗?怎么还要打听消息呢?”
元荡道:“镇长态度表明他有依仗不怕得罪我们,而我们之前打听到那支不知哪个山旮旯出来的小商队没这个能耐,镇上该还有别的蹊跷。你先去打听着,什么消息都别放过。”
手下于是又在镇上散了一波粮食,打探到不少消息,其中有镇长的,也有有木渔的。
手下把这些消息汇报给元荡,元荡若有所思一阵,然后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那什么木渔卖的粮食那么贵,买得起的该只是一部分人,大部分人该还是饿肚子的,我们的次等粮该还是有人买才是。
但并没有,原来是这样啊。
靠收女人赚钱,这倒不少见,不过什么都不挑,倒是少见。
不像是娶媳妇,但有什么用途我竟一时猜不到,多留意着些,等他们到了我要见见他们。
现在,我们去会会镇长的其他粮商朋友吧。”
是的,在旱年间,远山镇不只有元家一家粮商在卖粮食,是有其他粮食商人的。
只是那些规模都比元家差远了,远没有元家底蕴深厚,随着灾情和时间的推移,大多自身难保,更别说帮远山镇提供粮食了。
比如黄沙城的粮食商人就团灭了。
不过,总也有那么些小粮商存在的,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商人啊。
老镇长笼络住了一批小粮商,这些商人定期为远山镇提供一定数目的粮食,虽然每个人能提供的不多,但加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了,抵得上元家商队从前每月提供的半数之多。
有了这些粮商提供的粮食,再加上最近冒出来的那山村木渔提供的粮食,即便没了元家商队,远山镇也完全可以运转下去。
这些同行让元荡感觉到了威胁。
旱年快要结束了,粮食生意的暴利期最多只有今年一年,今年也肯定不如往年。
虽然雨来得晚了些,收成很差,但到底是有了收成,这必然会冲击他们的生意。
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同行竞争这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元荡打算先解决这事,等解决完这事再去会会木渔。
不过,巧合的是,其实这天木渔就已经到了镇上,只是比打探消息的人晚到而已,所以没被注意到。
……
木渔一行人到了镇上,先去了李家客栈。
因着她之前在镇上做的事,李家客栈的伙计和客人对她都比较友好,她刚到便有人找上来要卖消息给她。
她向来在这种事情上不吝惜钱财,何况这人只要五斤粮食。
于是她便得到了关于南方来的元家粮商的各种消息,详细到甚至还包括粮商话事人元荡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这五斤粮食花的可谓是物超所值了。
木渔刚消化完这些消息,孙三便找了过来,也是与她说这些。
“先前元家商队的人提了粮价,但是没人买账,今天又灰溜溜地改了回来。
我早些年同元荡打过交道,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商人,这次他吃了这么一个暗亏,怕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木渔想了想,“这事暂且先放下,我上次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孙三回神,扬起脸,脸上有几分骄傲的意味,“都办好了。”
木渔只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是办好了。
原本打算等其他事情处理完了再搞这些的,结果半路杀出来个可能针对他们的南方粮商,有些事情就得重新考虑了。
“带我们去看看吧,付了钱就能直接入住对吧。”
“当然。”
“那走吧。”
于是一行人刚把东西卸下来没多久,就又装了回去准备离开,所幸李家客栈就是以口碑出名的,刚交了几天的住宿钱除了今天的其他都退了。
孙三带着木渔一行人去了不远处一处二进宅子里。
随看着荒凉老旧,但细看还是能看出往日的辉煌气派来,同行的村民有懂行的,说这宅子是用了好材料的,结实可靠。
孙三还在给她介绍宅子,说是里面的贵重东西虽然都卖的差不多了,但是该有的都还有,随时都可住进来。
木渔很满意,随口问了句,“这是谁家的宅子?”
孙三苦笑,“我家的。”
这真是个悲惨的故事。
木渔吩咐同行的人熟悉宅子在这里安顿下来,然后把这次带的一车七百斤粮食交给了孙三。
“这车上大概是七百斤,你看看够不够。”
孙三满脸喜色,“够了,当然够了。”
这次木渔提出要的那些宅子铺子田产,他家里就有符合要求的。
虽然如今下了几场雨,种下去的粮食要收了,但明眼人都知道,到明年这个时候之前,都还要靠买粮度日,至少要买大部分。
至于明年之后买不买,那就得看明年的雨下的如何了。
总之,需要很多粮食。
不必说,家里仅剩下的那点产业,是要变卖部分去换粮食的。
本来他照镇上那些黑心人的算法,估计到最后什么都剩不下,木渔在这时候提出要购置产业,对他来说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赶巧了。
尤其,木渔开的价钱比镇上的价钱高三成,又开给他两成的提成,这般算下来,他到最后至少还能留下三分之一的产业。
而且,他有预感,继续帮木渔做事的话,以后的收入一定很可观,最后能留下的,绝对不止三分之一的产业。
木渔从孙三手里得到了一大一小两处宅子、两处铺子、三十亩地的契书,交付出去了一车七百斤粮食后,便让人去把另一车粮食拉过来,准备等下去拜访老镇长探探口风。
她这边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家客栈处却有人找她扑了空。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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