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回去正好试试你们的衣服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到时候再改还来得及。”苏老夫人该叮嘱的也都叮嘱的差不多了,摆手道。
她特意瞧了一眼苏玉莲的脸色,果真是和她想的一样难看,心里同样难受。
机会她给了,可玉莲自己不争气啊!
她又心疼又无耐。
苏妙滢拉着苏宁清道:“六姐姐,我们一起回去吧,衣服我想去你那里和你一起试。”
苏宁清早将苏妙滢看做亲妹妹,宠溺地点了点头:“好。”
二人相伴一同离开。
苏玉莲一个人盯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攥着手里的衣裙,恨不得给撕碎。
可眼下她拥有的也就这么件像样的衣裙了。
她缓缓松开手,只得接受现实,失魂落魄地离开。
苏老夫人看了一眼向嬷嬷,吩咐道:“你跟过去,把该说的话告诉她,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是。”向嬷嬷也一直盯着苏玉莲,听老夫人发话,赶紧追了过去。
向嬷嬷一边追着苏玉莲,一边喘气道:“五姑娘,等等奴婢,奴婢有话同你说。”
苏玉莲听是向嬷嬷的声音,想起祖母的偏心,并不想听向嬷嬷说话,脚步更快了写。
但想起自己如今人微言轻再得罪向嬷嬷不是好事,只得又停下来等着嬷嬷。
“老夫人从前偏袒你,样样都给你留最好的,今日却了六姑娘最好的,您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向嬷嬷走到苏玉莲跟前,叹了一口气,耐心劝道:“其实这是老夫人如此做是为激励您呢,老夫人的心还是偏着您的!您仔细想想,您这段时日是不是事事懈怠,所以才会被五姑娘比下去?”
苏玉莲嘴角微颤,又捏紧了衣裙。
她从小事事都听祖母的,已经习惯做让祖母满意的事。
如今祖母自己心偏了,反倒赖是她做的不好了。
她越想越气,藏在衣袖的手快要将衣裙扯破。
苏玉莲恢复理智,假装无事道:“祖母教训的事,玉莲回去后会反思自己,下次不会再让祖母失望。”
“今日对六姑娘也是暂时的,若是您日后争气些,再比过六姑娘,那在老夫人眼里自然还是您做晋王妃最妥帖。”向嬷嬷拍了拍苏玉莲的手,提醒道。
老夫人嘴上说的要权衡利弊,但心里对五姑娘还是抱有最大期望的。
这次给六姑娘最好的,一则是为了明面上的奖励,二则也是为了激励五姑娘在晋王寿宴上争气些。
苏玉莲强扯出一丝笑来,像从前一样挽着向嬷嬷的手道:“祖母对我好我都明白,不必向嬷嬷这样费力解释了。”
“五姑娘懂便好。”向嬷嬷安心地点了点头。
她拜别道:“老夫人那里还等着我去回话,先走了。”
“向嬷嬷慢走。”苏玉莲贴心地目送着向嬷嬷,看起来与从前无异。
待向嬷嬷走远,她笑容骤固,整张脸垮下来,脸色难看。
说到底还是觉得那血缘更重要,想认苏宁清那个亲孙女了!
何必说的那般冠冕堂皇的!
她捧着衣裙,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咬牙道:“若您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给了那个贱人,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即便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苏玉莲冷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被自己捏得褶皱的衣裙,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来。
另一边,苏宁清和苏妙滢一同回了安宁阁。
“六姐,你看我穿的怎么样,好看吗?”苏妙滢换上了新衣裙,高兴地在苏宁清面前转了一圈。
苏宁清回道:“好看。”
“六姐说好看那肯定能是好看的,我也很喜欢这新衣裳呢!”苏妙滢又拿起锦盒里的首饰装扮在身上,欢脱的像个小兔子。
苏宁清看着苏妙滢天真无邪的样子,陷入沉思。
这晋王妃本该是妙滢的,谁也抢不走。
只是妙滢做了晋王妃之后下场不好。
不过,若是能在晋王登基以后对苏家和妙滢下手时扶持妙滢,那日后妙滢便是未来的太后。
书中记载,萧楚涵虽摄政,但对晋王幼子及其生母也算是仁慈宽厚的了。
苏宁清有了此想法,看了一眼苏老夫人为自己准备的衣裙,问道:“妙滢,你实话告诉我,你想做晋王妃吗?”
“六姐,你怎么这么问?”苏妙滢突然严肃起来,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等苏宁清开口,她赶紧摇头道:“我知道六姐品貌比我强的多,是我们苏家最易被晋王看中的。晋王妃非六姐莫属,我不会觊觎六姐的东西,我可不是五姐姐!”
苏宁清无耐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谁说这晋王妃是属于我一人的?晋王还未定下人选,京城世家女子皆有机会。即便是在我们苏府,祖母也未真正地定下人选,否则不会叫我们三人都要留意晋王的。所以,若是晋王寿宴之时看中的是你,那苏家必定是会扶持你做未来的晋王妃。”
“你只告诉我,你可想做晋王妃?”她扶着苏妙滢的肩膀,认真问道。
当初她嫁给晋王,大抵是愿意的吧。
若是不愿,她也不强求,可以帮她摆脱命运。
一切全凭妙滢自己的意愿。
苏妙滢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强调:“六姐,我不想做晋王妃,苏家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晋王妃!”
“不是争不争的问题。”苏宁清见苏妙滢还是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如实道:“其实我对能不能做晋王妃并无兴趣,就像我不在意祖母为我准备的衣裙是不是我穿一样。”
苏妙滢大概明白了苏宁清的意思,小声问道:“六姐的意思是,如果我也想做晋王妃,可以将这最好的衣裙让给我?”
“是。”苏宁清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妙滢瞧了瞧苏宁清旁边的衣裙,沉默了一会儿,又瞧了瞧苏宁清。
她依旧摇头道:“不,我不想做什么晋王妃!”
“六姐,我和你在一起只想聊什么衣服和首饰最适合我,而不是聊这些。我年纪尚小,你和五姐还未出嫁,嫁什么样的人不是我现在该想的。”苏妙滢半蹲在苏宁清的面前,将头靠在苏宁清得膝盖上,撒娇道。
苏宁清反应过来,摸了摸苏妙滢的头,愧疚道:“对不起,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她方才一直站在知晓所有人命运的上帝视角看问题,忽略了妙滢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