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清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嗯，先早些休息吧。”
萧二哥说的对，头脑混沌反而不利于想事情。
今天的事发生的太仓促了。
紫烟点了点头，去到苏宁清床边，替苏宁清放下幔帐。
苏宁清走过去，和衣躺下。
青兰苑偏房另一处，灯火还未熄灭，窗前倒映着两个人影，谋划着什么。
“真是大快人心啊！”张妈妈咧着嘴笑道。
秦素音微眯起眼，笑着说道：“什么好家世，书香门第，还不出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来？自己生不出儿子，竟想着抢走别人的儿子！这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属于你的抢都抢不走！”
“夫人就是命比天高！”她想起什么，凑近张妈妈问道：“大夫人可想好怎么罚她了？老夫人那边怎么说？还有那个苏玉哲……”
张妈妈笑容敛去，撇撇嘴道：“这事我正要和您说呢！老夫人替夫人送了一对珍藏的南山翡翠镯子做补偿，大夫人收了了没说什么，说是不和夫人计较了，这事也就到底为止了！”
“凭什么！她做了这么歹毒的事，就该让老爷休了她！”秦素音攥着桌角，愤愤不满道：“到底是有个好家世，杀人放火估摸着都有人担着。倒是我们这些苦命的，付出的永远都要比别人多。”
张妈妈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这次可是您千载难逢的上位机会，别人不计较，您可不能就这么让这事过去了。”
“你说的对！”秦素音想了想，有了主意，“老爷昨日吏部有些案子要处理，歇在那了。今日还未回来，估摸着也是累的很。若是回来了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好儿子，一夕之间成了别人的孩子，老爷如何能忍耐？况且那还是个刚高中的……即便老爷不拿夫人怎么样，估摸着也是大吵一场，夫妻离心。”
张妈妈附和地点了点头，提醒道：“所以您这几日说话温柔些，多讨好着老爷，这样老爷与您的感情便会更深了。”
“我们的好日子可不止这些……”秦素音摸了摸小腹，得意的笑着，“老爷没了儿子，我这肚子里不刚好有个现成的嘛！”
张妈妈顿悟，拍了拍大腿，惊喜道：“是啊！您若是诞下儿子，那可是老爷和苏家的大功臣了！若是老爷高兴，说不定还能让您做正房夫人呢！”
“好了，孩子没出生之前，我们要格外小心，别让那毒妇对我们下手。”秦素音小声道。
张妈妈忙不迭地应着，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轻轻抚摸着秦素音的小腹。
秦素音沉静下来，想到什么，又拉着张妈妈道：“前些日子，因为讨好那养子的事得罪了苏玉哲。那时候苏玉哲是夫人的儿子，我再怎么都挽回不了。现在不同了，他成了大夫人的儿子，我们与大房又无仇无怨的，该去摆放拜访。”
“我这就去准备礼物去！”张妈妈也思索了一会儿，很是认同。
秦素音脑中又闪出一个念头，眉头皱了皱，拉住张妈妈，“还有一桩事！你去命人把送给那养子的东西要回来！一定要明目张胆，恨不得让全府的人都知道我去找他要回了东西！”
“您不是说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嘛？那东西也不值几个钱，您何必得罪那养子呢……”张妈妈不解道。
秦素音冷笑一声，不屑道：“那养子没科考前，还有那么点儿希望。没想到落榜了，还害的我被连累。不过，我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和那个养子计较。是那日我为了他得罪了苏玉哲，府邸上下都以为我与那养子亲近。要回礼物，不是心疼那几个钱，是想借此与她撇开关系。”
“还是您想的周到，我立刻去办。”张妈妈两眼发光，兴冲冲道。
秦素音目送了张妈妈离开，吹熄了蜡烛。
夜尽天明，云卷云舒。
苏宁清醒来，起身掀开帷幔，就着绿翘端来的水梳洗。
“绿翘，今日我不在，你帮我多盯着母亲。她若有什么事，立刻来城外找我。”苏宁清将让紫烟问好的王婆子安置处的地址递给了绿翘，叮嘱道。
绿翘点了点头，将地址揣在衣袖里。
苏宁清安下心来，看了一眼紫烟道：“我们出府。”
“嗯。”
主仆二人一同乘了马车，离开了苏府，扬长而去。
很快，马车停在一驿馆前。苏宁清下了马车，往里处走去，进了其中一件厢房。
里面王婆子被捆在床上，手脚不能动弹，嘴巴也被塞严实了不能说话。
“去将她口中你的东西拿掉。”苏宁清一边关门，一边对紫烟吩咐道。
紫烟走过去，摘掉了堵住王婆子嘴巴的棉布，提醒道：“你若大声嚷嚷，不保证你以后还能不能说话。你若安静点，或许还能好好与我们家小姐商议出去的事。”
“我……”王婆子本要大声嚷嚷，听紫烟这么一威胁，赶紧闭了嘴。
苏宁清寻了凳子坐下，冷声道：“其实你我都知道，此事不是我母亲的错，而是当年你自己和大夫人勾结，偷偷换掉了大哥。所以，我们开门见山，你告诉我如何你才愿意跟着我去苏府说明真相。”
“六姑娘，既然都心知肚明了，你就省省力气，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如说了，我不仅到手的银子没了，还会和李氏一起被苏府报官送走。所以，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承诺我再富贵的生活，我都不会回头了。”王婆子道。
苏宁清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就不怕我屈打成招？”
“我虽然怕死，但也知道你不敢对我如何。若是我死了，我家里还有人，一定会前来闹。闹到了苏府，老夫人知道了，你以为你不会怀疑到你和夫人头上吗？”王婆子不屑道：“所以我老婆子不傻，什么都不会说，大不了你关我一辈子，反正这里有吃有喝，饿不死就行。”
苏宁清摆弄着指甲，自信道：“你今日不答应，我便日日来找你说，总有一天能劝你迷途知返。”
“李氏叫我提防你，我还以为六姑娘是个什么厉害的角儿。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太天真了，还妄想着能劝回我？”王婆子笑苏宁清天真。
苏宁清倒也不闹，平静问道：“你方才说你还有家人，你就不怕我派人去你老家寻你的家人来威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