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音瞧了一眼张妈妈，嫌弃道：“要说你平日里不仔细，知道还没有我多。”
“前些天我找府中丫鬟打听过了，说这萧楚涵平日里在学堂品学端正，颇有中第的希望。倒是苏玉哲，用功倒是用功。这是好处，也是坏处，就怕他读傻了，心态不好，发挥也不好。”她想起苏玉山对苏玉哲很是期望的样子，心里并不盼着苏玉哲考上。
张妈妈拍了拍脑袋，佩服得看着秦素音，“您才来这么几天，竟就摸得那么清楚了？”
“苏玉哲是夫人的孩子，考上对您没什么好处。老天保佑，千万别让苏玉哲考上，一辈子都别考上。”她做出祈祷姿势，浮夸道。
秦素音神色微变，慌张地瞧了一眼四周，拉住张妈妈。
她怨怪地瞪了一眼张妈妈，提醒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呢！这里人多眼杂，你还以为是在巷子里的时候？这事要传出去，他再没考上，你我就是全府的罪人！”
“是……是是是……”张妈妈反应过来，赶紧捂着嘴，点头道。
秦素音看着张妈妈那德行，有些嫌弃道：“好了，今后可别再将你那小市民嘴脸搬进苏府了，你我可一步都不能走错。”
“我知道了，您别怪我。”张妈妈憨憨地笑了笑，承诺道：“我最近可是每日都看那府中老妈子，嬷嬷们是如何处事的，多看多学，肯定能帮得上您！”
秦素音安心地点了点头，道：“张妈妈，你是我带着一起逃出来的，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今后我富贵了，也少不了你的，所以千万得小心谨慎，我也信你。”
张妈妈这一路上待她跟女儿似的，也是她现在唯一相信的人，有什么错提点着些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不安焦躁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好。”张妈妈想到二人一起逃出来的场景，触动感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京城贡院。
学子们进进出出，都各自在各自的住处落脚。
“公子，东西都给你放好了。”问心将包裹安置道，想到什么，又提道：“这次夫人给您准备的东西竟然和大公子一模一样，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在路上便想，还是没想明白。
萧楚涵靠在床边，从腰间摸出那个护身符，轻轻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公子？公子？”问心见萧楚涵在发呆，有些惊讶，又试探地喊了一声，眼睛瞪得更大了。
公子这是怎么了？竟然发呆了？平日里就是熟睡的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让公子立刻警觉起来的啊！
萧楚涵反应过来，将护身符小心收好，轻咳一声，“怎么了？”
“夫人给你准备的东西和大公子一模一样。”问心强调道。
萧楚涵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无多大兴趣，“知道了。”
“他们这会儿对您好，一看就是有利可图，您不在意是对的。”问心看着萧楚涵这会儿的反应才觉得正常，他又拿出护膝和狼毫笔，笑道：“公子，三房老爷那妾室竟也给您送了礼。不过，属下想不明白，她一个妾室，不要您商业上的东西，讨好您做什么？”
萧楚涵冷笑一声，戳破道：“讨好我，不过是她能选的太少。”
“您说的是，她一个妾室，没有子嗣，而夫人有个万种宠爱的儿子。一旦高中，老爷也不敢冷眼看夫人了，她这妾室地位就会低。而她也很聪明，一早就探了您的底，想到您有高中的机会。所以，她才拿着这些东西讨好您。这些东西也不算太值钱的东西，不管您中没中，都不亏。”问心分析完，感叹道：“乖乖，这妾室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日后可有的夫人和六姑娘忙得了。这样，六姑娘是不是就不会老是来烦您了，她和……”
萧楚涵眉头皱得更深，打断问心的话，“好了，别说了。”
“哦。”问心闭嘴，但想不通自己又哪惹到公子不高兴了，不解地摸了摸头。
他捏了捏护膝，递过去，“平日里这些护膝什么的，都是找丫鬟或是主子小姐夫人亲手做的。可您不让院里有丫鬟，所以属下就疏忽了这些。那妾室心思不纯，但东西没错，您将就着用吧。”
“再好的东西，别人碰过，我不会再用。”萧楚涵冷眼扫了一眼问心，明显不高兴。
问心点了点头，将狼毫笔和护膝拿走，“果然，谁都讨好不了咱公子！”
萧楚涵见问心走了，又从腰间取出护身符瞧了瞧才放了回去。
五日后，贡院散去的人又聚集在门口，恰是放榜的日子。
榜前聚满了人，更是嘈杂得很。
苏宁清和苏玉莲一众女眷在距离榜不远的地方瞧着。
“大哥哥这次肯定能中，萧二哥应该也能中，其实他平日里表现比大哥哥好。”苏妙滢垫着脚看着，笑着说道。
苏玉莲冷哼一声，“大哥哥能考上自然不必说了。至于萧二哥，即便能考上，没有扶持，这辈子都比不上大哥。”
“五姐姐，虽然我平时总爱和你做不对，看不惯你平日的行为。但对于你今日说的，我甚是认同！”苏妙滢放下脚，轻轻碰了碰苏宁清，挑眉道：“对吧，六姐姐。”
苏宁清瞧着二人，尴尬地笑了笑。
有这二位“猪队友”，也难怪苏家日后要走向那样的警惕。
她轻咳一声，摇摇头道：“大哥和二哥都是苏家的人，他们若双双高中，是苏家的荣耀。要知道平日里，一家能一次高中两个的几乎没有。”
“六姐姐这么一说有些道理啊，两个高中的，苏家的门槛不都被人踏破了！”苏妙滢想起来，附和着苏宁清道。
苏玉莲盯着苏宁清，眼珠子转了转。
这臭丫头吃错药了？怎的忽然讨好那养子了？
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她见二人聊着，悄悄地先去了放榜的地方。
“大哥哥，如何？”她走到苏玉哲面前道。
苏玉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点头道：“中了，十三名。”
“恭喜大哥哥。”苏玉莲又看向旁边神色淡定的萧楚涵，也躬身贺喜：“也恭……”
苏玉哲轻咳一声，打断苏玉莲，小声道：“玉莲，不要多问了。”
苏玉莲察觉到苏玉哲的暗示，赶紧闭嘴，脸色冷下来。
她直接略过萧楚涵，拉着苏玉哲道：“走，我们快将这喜事告诉爹爹和祖母去！”
萧楚涵冷笑一声，但也料到这样的结果，很快恢复淡定。
